现在从她这里取点东西,应该,也不过分吧?
他朝地上那把银剑伸出了手。
“我劝你别碰。”
一个沙哑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
娄青大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眼看去,只见到刚刚还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少女,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那惨白的脸,如阴间一只厉鬼。
“我……我……我就是想拿起来看看。”
娄青慌不择言地说着。
常芸根本不看他一眼,而是略微吃力地拾起地上的长剑,步履不稳地朝外走去。
娄青微微舒出一口气,连忙小碎步地跟上:“那啥……”
常芸不说话。
娄青有点急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常芸终于有了反应。她瞥了他一眼:“你要钱?”
被戳中心事,娄青顿时大窘。这个巫女居然还记得自己!并且很显然的,她还记得自己的软肋……
还没想出来怎么回话,常芸就又接着说道:“把你的马借我用下。”
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古寺,娄青的那匹精瘦老马就栓在门口的一口歪脖子树上。
常芸径直翻身上马。
娄青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在见到常芸甩下来的一张银票之后,全部吞回了肚子。
*
常芸驱马往云水乡的方向行去。
她脸色苍白,极其虚弱,老马驮着她,缓缓地行在回去的路上。而娄青,则神情莫名地跟在她的身后,嘴里时不时地嘀咕着什么话语。
从早走到下午,他们终于抵达了云水乡的巫学院前。恢宏不再的大门口,拥聚着乌泱泱的民众,还有一些身穿深蓝色锦缎长袍的男人。
一个中年女人眼尖地发现了常芸,顿时惊呼一声:
“血!”
她这一声喊,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众人惊惧地看见,在马背上的少女,浑身是血,如浴血而出的魔女。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身着深蓝色锦缎长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常芸翻身下马,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巫学院里走去。
“问你什么人!”男人厉喝,几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冲了上来,将常芸团团围住。
常芸这才有了反应。她冷淡地扫了这几个男人一眼:“我是这巫学院的人。”
“啥?”围观的民众微惊。
谭肆也吊着眼睛看着常芸。
昨日傍晚巫判院有人来报,说是巫学院遭了恶贼,死伤无数。因为事关重大,巫判院里左右拿不定主意,所以让人快马加鞭地往双川县上求去。
而自己作为这次判案的判守,今日一早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还没走入门去,就见到了这突然杀出来的少女。
“你昨日身在哪里?昨夜宿在何处?今日外出为何?又为何满身鲜血?”谭肆厉声问道。
常芸看了他一眼,冷笑着继续往门里走去。
谭肆大怒。他可是云水乡巫判院里凤毛麟角的三等判官,在巫判院里人人都尊他一声“大人”,他如此身份,居然被这样一个丫头片子给不放在眼里?
“此人有重大嫌疑,给我缴了她!”他朗声下令。
此令一出,顿时有两个大汉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攫住了常芸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