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芸淡漠不语。
她不会告诉他,她是怎么处置那女娃的。
她也不会告诉他,早些时候卓希回来了一趟,见到没了那女娃的身影,才满意地离去。
苏丑在石室里找了一通没找见,也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咬紧了嘴唇,看着常芸,最后什么都没说。
常芸不以为意。
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炼药一事。
只有炼药成功,她才有砝码和卓希进行交易。她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为的不过就是求得那份东西。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去了两月。
在这些日子里,她专心炼药,和苏丑的关系也近了几分。
她常常沉默地陪苏丑喝酒,在他泫然欲泣的时候看似随意地说上几句,让少年漂亮的眼眸不再那么怅惘,而是渐渐地,多了几簇火苗。
那一天晚上,常芸有些难以入睡。明日就将是炼制凝气丸的最后一步了,只要明日顺利完成,她就可以……
“啊!”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呻吟。
常芸皱眉。此时早已入夜多时,门外怎会有这般声音?况且,听这声音,似乎……
她想起了什么,连忙推门去看。果然,在唯独亮着的一盏油灯之下,在一条单薄的毛毯上,蜷缩着一个正细细呻吟的少年。
常芸走过去,手搭上苏丑的额头。
很冷。
比这寒冬还冷。
常芸看着眼前紧咬嘴唇,冷汗浸湿面颊的少年,叹了一口气:“是蛊毒犯了?”
“是……是……”苏丑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显然是忍到了极致。
常芸的心里升起一团火。
这卓希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外出不见踪影。但这蛊毒是定期发作的,他就算走,也应该留下解药再走!
常芸回到房中,将自己的棉被毛毯全部抱了出来,盖在苏丑身上,将他紧紧裹住。
“你忍一忍。”
她的声音低沉,像带有魔力,让苏丑觉得身上的疼似乎缓了一些。
他抬起头,落入少女的双眸里。苦笑一声,他发出破碎的声音:“你……你别管我……要是主人回来了,看见……看见不好……”
“我管他?”常芸冷笑。
“你……”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苏丑只觉得五脏六腑在被人用手搅动,疼得连神志都模糊了。
苏丑就这样,半清醒半昏迷地过了一夜。
他依稀地记得身边燃起了火炉,盖在身上的被褥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沉,还记得有一双纤细温暖的手,轻轻地覆在他的额头。
“怎么不杀了他呢……”
“杀了他,你就解脱了啊……”
他模糊地记得,有淡淡的、熟悉的声音。
这样的话语,他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是梦吗?
一定,又是梦吧?
他颤抖着睫毛,醒了过来。
还是那间伴他多年的石室,还是那些五花八门的器具。不同的是,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
身上盖着的是暖和的棉被毛毯,旁边立着的是木炭烧尽的火炉。
苏丑抬起手,摸摸额头。
原来,不是梦啊……
他第一次在蛊痛退去的清晨,感到的不是寒,而是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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