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子,忙凑上去点头哈腰的道:“平儿姐,二奶奶交代的差事我已经办妥了,您瞧——”
说着,把那食盒敞开,露出里面半盘如意糕。
见盘底自己亲笔写的纸条已然不翼而飞,平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便又没事儿人一般问道:“孙大人哪里,可有什么话传出来?”
“倒没说别的,只说这点心不和胃口,以后不要再送了。”
一听这话,平儿倒先松了口气,她虽然迫于王熙凤淫威,不得不参与了此事,但打心眼里,却不希望真闹出些什么事端来。
“等着,我去屋里回禀一声。”
吩咐周仁在回廊里候着,平儿便撑了油纸伞,匆匆进到堂屋里,将周仁所说复述给了王熙凤。
临了,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如此看来,这孙二爷倒是个守正的君子。”
王熙凤本来斜倚在软榻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捶着后腰,听到这话猛的便坐直了身子,俏里含煞的眸子锁在平儿脸上,冷笑道:“怎得?给他写了几句酸词儿,你倒把心肝也一并送过去了?!”
若换了旁的奴才,怕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但平儿跟了王熙凤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她是在捉弄人,于是撅起小嘴儿一扭蛮腰,背对着王熙凤顿足道:“奶奶又磋磨人!要真看平儿不顺眼,干脆把我送水月庵里做个姑子得了!”
“我倒想呢,就怕咱们琏二爷舍不得。”
王熙凤又酸了句,这才说回了正题,不屑的道:“什么正人君子?我呸~!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他左右不过是怕沾惹上麻烦,才推拒了这飞来的艳福,若是换成小门小户家的俏寡妇,说不得早滚到床上去了!”
“再说,我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把他套进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怕他不上钩!”
随即又交代道:“你拿二十两银子给那周仁,告诉他,但凡敢传出半句闲话,仔细我活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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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周仁拿了银子,如何在平儿面前指天誓日。
却说孙绍宗等众童子都散了,便用那纸条裹了石头,扔进西墙根的水井里毁尸灭迹,然后才施施然出了‘演武堂’。
本来想去贾琏家中找他说话,可找负责待客的鲍二一打听,才晓得贾琏被薛蟠请到怡然轩听曲去了。
一路寻到怡然轩,便听那院子里琵琶铮铮作响,混着淅沥沥的雨声,竟丝毫不显杂乱,反添了几分缠绵之意。
这水平……
孙绍宗探头向里一瞧,在那凉亭里弹琵琶的,果然正是那锦香院的云儿——而在坐的除了她与贾琏、薛蟠外,还有冯紫英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俊俏公子哥儿。
因不愿搅了这曲子,孙绍宗便在院门外又候了片刻,等一曲终了,这才哈哈大笑着进了院子:“你们几个倒真是好兴致,这阴雨绵绵的也……”
谁知还不等他说完,那陌生的公子哥儿脸上便勃然变色,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道:“原来你们还请了他!若早知如此,我断不会来讨这个没趣——告辞了!”
说着,起身向外便走,一边走一边还咬牙切齿的怒视孙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