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惊异的是,七太公这算是收我为徒弟了?还是关门弟子?
不过这是不是太仓促了点?不是说要成为出马弟子要让师傅帮我立堂啥的吗?还要请漫天神魔见证,要经过好几道繁琐的手续?
我这进门仪式好像有点山寨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铁打的马弟了。
一时间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多少年了,为了上山学艺,我不知道被村里的人嘲笑多少次,为了拜七太公为师,我吃了多少苦。
如今在我出发的时候,他突然就收我为徒。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师弟!”
“师弟!”
二愣子和张静满脸兴奋的把我从地上扶起,不断的祝贺我。
“好了,该出发了!”七太公拍拍我的肩头,“去吧,孩子!”
我点了点头,看向已经哭昏在大姐怀里的娘;还有眼睛通红,一直死死捏着拳头强忍泪珠的大哥;一些抹着眼泪的村民,这悲壮苍凉的气氛,让我的双眼有些湿润。
我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这是一种真正的生离死别。
泪眼朦胧中,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慢慢被我们甩在身后,渐渐的远了。
......
出了村子,我们三人想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二狗叔提示的那一句:“望残血、血洗潭;鲤鱼潜水、百鬼抬!”我们想破脑袋也没个头绪。
学没上过一天,简单的文字虽是认识,可让我们分析字里这深奥的意思,和让我们考大学一样难。
说来也奇怪,都说出张家村会死于非命,可现在我们都走了七八个小时的山路,除了看到草丛里钻出来几条蛇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
大概是七太公在村子里做法,又或者说那蛇女已经逃跑的缘故,我们一路上都没什么危险。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天热的厉害,地上都在滋滋的冒着热气。
我和二愣子是男人还好些,把上衣卷起来,穿着大裤衩就凉快了。
可张静作为一个女生,她哪能像我们这么随便,热的全身都湿透了,不断的用手扇着风,还是热得不行。
“要不咱们去前边的牛家寨先住两天?几年前和七太公路过一次,那边有个水潭可以洗洗澡,你不知道哪儿的水可凉快了。”二愣子抹了一把肚子上的汗珠,热的直吐舌头。
我和张静对视一眼立即答应下来。
望残月,血洗潭。说不定就和水潭有关系。
大概走了五公里左右,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牛家寨。
从外边看,到没有看出有什么特色,和普通的村子差不多,也就是村口立着一块大石碑,红鲜红的笔写着“牛家寨”三个大字。
看这块石头已经有些年头了,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也早就破败不堪,字迹也有些看不清了。
我们到牛家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由于山路塌方,二愣子之前走过的老路被完全封死,又饶了远路。
我们三人都饿的饥肠挂肚,打算去找户农家歇歇脚。
进了寨子才发现这牛家寨也没有想象中的大,顶多也就是一两百户人家。
刚走进村子,突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嚎啕大哭的声音,紧接着敲锣打鼓,还有唢呐匠吹着哀乐。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进来就碰到死人!我暗暗咂舌。
既然有死人要出村,我们三个外来户赶紧重新退出村口,不然的话会冲撞到鬼魂的。
慢慢的,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响了。
不一会,出殡的队伍走了出来。
最前边,是四个抬着竹灏(注:灏-hao)的中年人,他们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脸上喜气洋洋的。
竹灏上绑着一头大肥猪,那头猪身上也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而在队伍中间的,有八个中年男子用胳膊粗细的木棍抬着一顶火红的轿子,轿子上坐着一个头戴花圈,身穿火红衣裳画着死人妆的小女孩,年龄不过是五六岁。
最后边便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了,而在吹唢呐的身后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这对中年夫妻搀扶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哭声正是从这三个人嘴里发出,被两人夹着走的那老太太都哭得站立不稳,视乎要哭晕过去。
看着奇怪的队伍,我心里纳闷了。
这队伍的人都穿着火红的衣裳,脸上都带着笑意。
穿着打扮也像迎亲的,可这音乐咋是丧礼上吹的送魂曲?
看着这支队伍远去,二愣子皱起了眉头,止不住的惋惜。
“这不是送殡,是活人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