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料到。一是觉罗长卿自己的儿子觉罗弘轩已经被掳劫到天一军营;二是,九叔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朕,朕没死。朕没死,对觉罗长卿来说其实是无甚大碍的,他只是想要让九叔下了皇位,以使得他觉罗国攻打天一的胜算更大一些,但对八叔而言,无异于落得个鸡飞蛋打。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
李梦萍叹了一声,虽说知道如此说有些太不合时宜,但却还是道:“算来算去、夺来夺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其实自己也不过是这天地大棋中的一颗可怜的棋子罢了……”
“朕也觉得无意义”,龙非然道,“可是不得到又实在不甘心。”
这世上“是非”二字其实人人都能辨别得清楚,但是运用到自己的身上,有时候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也偏偏要去做。
世人皆可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的,世人皆可笑,哈哈!
“宫里住得可还习惯?”龙非然总算回身看向李梦萍,问道。
一入这帝宫,李梦萍却反而不敢再看着龙非然的眼睛了。只觉得他们之间,已经被帝宫的高墙碧瓦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即便是面对面的站着,却仍旧觉得斯人已远。
“还习惯”,李梦萍道,“先前宫室里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变动,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
想了想, 还是道:“只是……臣妾不喜欢。”
“你是觉得还是从前在宫外的时候相伴相守好一点儿,是吧?”龙非然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因为这也正是他的心中所想。虽说他不爱李梦萍,但是相比于之前在宫外如至亲如挚友那般的相伴,此时的恭谨疏离,让他极其不适应。
李梦萍点点头,自然不知道此时龙非然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而是大觉有些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道:“臣妾告退。”
“萍儿”,龙非然叫住了李梦萍,道,“往日里咱们怎么样,日后还是怎么样,不要疏离了朕。”李梦萍不料龙非然居然也会害怕她的疏离,抬眼看了龙非然一眼,点点头,算是应允。
并不是她不想要疏离便不会疏离的,宫中规矩这么多,她日后注定是妃嫔之极,自然理应遵守。所以很多时候,即便她努力想要回到之前,却也是并不得法的。
“母妃,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晟儿并不明白这天下间发生了多么大的动荡,并不明白他高高在上的父皇此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掳,并不明白他已经有当朝储君变成了一个区区赵王,或许永远与皇位无缘。
“因为这个宫室已经不适合咱们住了”,萧展绫道,“月华宫是要给皇帝的妃子住的,可是母妃不是皇帝的妃子了。”
她是皇太后……这三个字,她知道终有一天会加诸在她的身上,她也曾以为这三字加身之时是无比的荣耀。但此时呢……说是只有屈辱之感也差不多了吧?
她本以为,这“皇太后”三个字的仰仗,是在龙陵夜百年之后、是在晟儿登基之时才会落在她的身上的。她本以为这是很老很老之后的事情了。
可是如今晟儿并不是皇帝,她却先得到了这三个字。
呵呵……皇太后?何以得来的皇太后?
当朝皇帝的庶婶儿,只怕青史上的骂名是挡不住了吧?
“永寿宫……”晟儿抬头看着头顶匾额上的字,念道。
“晟儿真聪明……”萧展绫摸了摸晟儿的头,心中有些许安慰。
只要晟儿能安好的成长,这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况且……他们并非没有翻身的余地。那些先前极其效忠于龙陵夜的大臣们为何没有在朝堂上推举晟儿?为何没有做出追随龙陵夜而去的激烈举动?都是因为有她的提醒在先。
早在今日早朝之前,她就已经悄悄去暗地里一一提醒了。告诉他们龙陵夜没死,告诉他们暂且忍耐、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龙非然……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顺利的就登上皇位么?
你以为你并非龙陵策嫡长子的事情,这天下间就没人清楚么?
早在之前你在位的最后几个月里,朝堂上有人启奏彻查谣言所出之时,你就已经清楚事情败露了吧?
只是心存着侥幸心理,骗自己以为其实真正的林芳淑也已经死了,是吧?
呵呵……哪有那么幸运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