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姚远尘的叛国出走是为了给龙非然报仇。当然,这也是他们一直宣扬的。龙非然和八哥不盯准了时机,是不会亮出身份来的。不然岂不是要背上叛国的骂名?”
“他们想要做正人君子,朕就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龙陵夜道,“亲自去宛城那边只是破解之法中的其一,其二么……既然他们铁了心要与朕为敌,看来朕是不能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了,只能推着他们一反到底。”
程悠若知道龙陵夜的意思是要在朝堂上将龙非然和龙陵玉还活着的消息昭告天下,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投靠了觉罗国和西魏。自然不会说成他们是与觉罗国和西魏共谋,而只能直接说成是“叛国投敌”。这对天一来说,实在是一个大丑闻了。此消息一出,便是等于让天下诸国都看天一的笑话。看着他们天一的内乱都打到外面去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龙陵夜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可见这一次龙陵夜真的是铁了心的要与龙非然和龙陵玉对战到底了,不会再因顾及着天一的颜面和兄弟叔侄的情分,而想要将其收服。以平静的方式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只能以暴风雨的狂暴而强势地将危机浇灭。
“当年休战之时,朕还给长卿的那几座城池,看来他是不想再要了。既然如此,朕就帮他这个忙,了却了他的一个心头大患,先将这几座城池如数收回再说”,龙陵夜道,“程悠若,你说得没错,朕想要亲征,的确是因一时意气。但是这一时的意气还没有到不理智的程度。”
“所以朕会亲自去会他们,但绝对不是就这么直接到宛城与他们交涉。而是要送给他们一个见面礼才行。”
程悠若就知道,龙陵夜这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看来是想要在长卿全力于西魏作战之时,先抄了他的后方,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得不把长卿逼回觉罗国去部署,这样一来,西魏那边可就只剩下苻狄和龙陵玉了。而他们三方之中,最有谋略的莫过于长卿,顶梁柱走了,剩下这两人能起什么风浪?
“可是……龙非然该怎么处置?”程悠若道。
“杀了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龙陵夜的眼神和语气都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像只是在说一个从不相干的囚犯。
程悠若呼吸一窒,自然是不能让龙陵夜就这么杀了龙非然的。但是也知道如果自己立刻表现出反对的话,反而会让龙陵夜更坚定了杀龙非然的决心。
却忽然看到龙陵夜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道,“心儿,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一定想着,该怎样在不引起朕恼怒的情况下,又能成功劝说朕不要杀掉龙非然吧?”
程悠若被龙陵夜看穿了心思,知道既然藏不住,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摊牌道:“你不能杀他。”
“为何?”龙陵夜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闲闲地看着程悠若。就像是闲谈一般,没有丝毫恼怒之意,当然,也没有丝毫期许。
“总之你不能杀了他”,程悠若道,“除了让他死,你打算怎么处置都随你。”
龙陵夜的眸光沉了沉,道:“如果他不死,就是朕死,你选择哪一个?”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死”,程悠若道,“当年宫破之时,我饶了他一命,他没要。所以便是我欠了他一个饶恕,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欠他一个饶恕?朕可从未听过‘饶恕’还是可以亏欠的……”龙陵夜的声音是愈发的沉了。
程悠若本不想要立刻表态,但是龙陵夜问起,她如果不表态,便等于是在欺骗他。她不愿意做欺骗他的事。
“我只是想让他活着而已”,程悠若道,“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是么?”龙陵夜道,“既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所以即便朕杀了他,你也只会闹一阵子脾气而已吧?朕又何必放弃这一决定呢?”
“你!”程悠若承认自己无论是在嘴皮子还是在脑力上,都不是龙陵夜的对手。居然就这么被他给绕进去了!
以龙陵夜的说法,如果他杀了龙非然之后,她闹脾气闹得太严重的话,就说明她想让龙非然活着, 实际上是有“别的原因”的。此言一出,可真是让她连发脾气责怪的资格都没有了。
龙陵夜,便是你认为我非要留下龙非然有别的原因,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这一次,龙非然我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