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双见鲁沧海一脸沉重,心里已经料到了几分。但是也不好直接问出来,只是装作毫不知情,关心了龙陵夜的情况。
“娘娘放心”,鲁沧海道,“陛下龙体无恙,心情儿……心情儿也是好得很。”
“既如此,公公又是为何事烦忧?可是自己遇到什么难过的坎儿了?不妨说出来,或许本宫还能帮一帮公公。”白双双道。
鲁沧海见眼看就要到龙栖宫了,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幕,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忍了。
皇后自入帝宫之后,并无差错。虽说因为陛下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凤昭宫、不得与其他妃嫔和过多的仆从们接触,但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常能见到面儿的奴才,那的确是和颜温语,没得说儿的。
如果能有所准备的话,待到事情发生之时,心里的失落该是能少一点。先提醒她一下倒也无妨,他倒也乐得做一次好人了。
因而上前了几步,近了些,方低声道:“回娘娘,是……是陛下将那位寻回来了。”
白双双面色一滞,复又和婉地笑了,道:“这是好事,陛下等了许久,终于盼到了……”
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来了。可是她却偏偏连躲闪的资格都没有。龙陵夜一声吩咐,她便要送上门去,任由他剥夺了她的一切。她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都要在片刻之后,全部归程悠若所有。
这是从她坐上那凤轿时起,就注定避无可避的命运。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呢?
此时的她,并不具备赖着不走的实力。龙栖宫近了,白双双在宫门外停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得不迈进去。
“你的皇后来了。”程悠若看到白双双怀中抱着晟儿走过来,闷声提醒道。
“朕看到了”,龙陵夜笑道,“朕是不用回避的,不过……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我回避什么?”程悠若真是火大。
心想龙陵夜,从回来到现在,我是不是对你脾气太好了?以至于你现在是愈发地得寸进尺了!
“我还懒得看!”程悠若心里恼火,但是嘴上却还是做了打算回避的反应。
只因她不想要看到白双双怀抱着孩子的样子。那是他的儿子,却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丧子之痛,就如同一个栽种在她身体中的蛊虫一般,这辈子都无法彻底清除。只要稍稍牵引,这种痛就会溢满全身, 让她连畅快呼吸都是奢望。
躲到内室去。听得白双双请安的声音盈盈传来。她的声音的确很好听,和缓的语调儿,让人听了便如同沐浴春风一般。一番请安之后,白双双便垂首不语,并不像平日里那样嘘寒问暖地关怀,而是静静地等着龙陵夜发话。
龙陵夜示意屋内侍奉的人都退下,方道:“双双,你很聪明,也很懂事。想必已经知道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何事了吧?”
“臣妾不知”,白双双的声音仍旧是十分和缓的,“还请陛下示下。”
她希望龙陵夜在说出那无情之言之时,能有一瞬地不忍。能挨得过一时是一时,或许,她真的能够避免这场厄运。
然而,龙陵夜毫不犹豫地话语,硬生生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听到他说:“心儿回来了。所以,这皇后之位和凤昭宫、还有晟儿,从今天起,便都不是你的了。”
“你先前同朕说过”,龙陵夜继续道,“说离了帝宫,你无颜面回南疆去,你便是无家可归之人。朕答应过你,可以让你留在帝宫。但是朕真的不认为,留在帝宫对你而言是好事。朕现在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选择离开帝宫,朕会派人好好安排你的生活,你或许会遇到一个懂得珍惜你的……”
“臣妾不要这样的机会”,这是白双双第一次敢打断龙陵夜的话,但是却无比决然,“不管怎样,臣妾都是坐着凤轿、从天一门明媒正娶进来的。纵然事后臣妾知道了自己的斤两,但这已出嫁的事实,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便不是妻,只是妾,臣妾此生也注定是陛下的人了。好女不侍二夫,臣妾又岂有出宫去另行婚嫁之理?”
“倘若陛下不容臣妾留在帝宫,臣妾便只有以死明志,一全臣妾此生的贞洁。”
龙陵夜早看出了其实她也是个刚烈倔强之人,虽说觉得再劝什么她也不会听,但毕竟她在帝宫中并无错处。因而还是道:“朕又并未真正占有你,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