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子——东西拿进来吧。”程悠若略扬声道。
小康子欠身而入,行了个礼,便垂首将食盒递给了程悠若。
正躬身退下之时,却听龙陵夜叫住了他,道:“你叫小康子?”
“回陛下,奴才贱名,是叫小康子。”小康子忙跪地道。
“抬起头来。”龙陵夜道。
小康子抬起头,哪里敢直视龙陵夜呢。已是吓得双腿哆嗦了。
“好了,你别吓唬他了。”程悠若略略嗔怪道。
龙陵夜笑笑,微微摆手道:“下去吧。”
“朕记得当日死在荣苑大火中的小太监,也叫小康子,是重名儿了,还是当日他没死?”龙陵夜好奇道。
程悠若见龙陵夜全然是好奇的样子,并不像是有什么蹊跷。但是此时的她,却是比龙陵夜更好奇。
原来就连当日荣苑大火的事情,龙陵夜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死了的小太监叫什名字他都一清二楚。看来当年自己在帝宫中的所有琐事,甚至于吃喝拉撒睡,只怕龙陵夜都清楚上七八分吧!
“怎么了?朕说错什么了吗?”龙陵夜见程悠若不答,竟像是个好奇的小孩子一般,急着追问道。
“没什么了”,程悠若道,“我只是在想,陛下当年谋略的缜密程度,当真超出了我的想象。竟然连荣苑大火死了个小太监的事情陛下都一清二楚呢。”
“心儿……”龙陵夜微微轻叹道,“你忘了,这是你自己同朕说的。”
程悠若自是诧异,险些脱口而出“不可能”,但是仔细搜寻一番,却觉得好像似乎大概……备不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啊。
“朕记得你当年一腔怒火地和朕说,一定要除掉华曦月这条拦路的狗,为小康子报仇。还感叹了不少人命卑贱的话呢。”龙陵夜笑道。
“呵呵……是吗?”程悠若只好尴尬笑笑。
彼时对龙陵夜是丝毫没有防范的,每次见面之时,除了例行的汇报和交代,还有一些纠结于情意的话语外,有时候的确少不了这些闲来无事的感叹。现在回想起来,彼时那些看似走在刀锋上的岁月里,反而有些小孩子心性儿。有时候真的如同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孩子,会把在学校里的见闻和感悟迫不及待的说给自己的家长听。
而毫无疑问的,龙陵夜就是那个让她信任的、可以倾诉的家长。
“心儿,你说过的话,朕都记得……只是有些话你自己忘记了……”龙陵夜看着她,轻叹道。
程悠若仍旧只是笑笑,道:“是么……那是因为,我和你说过的无关紧要的话实在太多了。啰里啰嗦的……也是烦得很吧。”
那时候,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的确是相对而言比较聒噪的那一方。那是由心而发的亲近之感,并不是刻意的控制所能掩饰得了的。所以即便当时她也是一再警告着自己“距离”和“分寸”,但实际上,这距离和分寸,她从未真正把握得好。
“心儿,朕觉得好听的很,从未觉得烦……朕恨不得一辈子听下去,你……会再给朕这个机会的吧?”龙陵夜道。
程悠若笑笑,只好道:“尽量吧,毕竟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可说的了。”
“快喝绿豆汤吧,我用冰块儿冰着的。但是这天儿实在太热了,一会儿只怕就连这冰块儿都化了。”程悠若找了个机会,到得长案前来。
将食盒放在长案上打开,将里面被冰块儿冰着的一碗绿豆汤端了出来,递给龙陵夜。
收手之时,无意般扫向他的长案,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整日整日的忙不完?”
龙陵夜没有察觉出丝毫异常,直接将刚刚正在看的那本奏折递给他,道:“你看看,这是边关刚发过来的。长卿那小子,果然有些手段。”
程悠若也不见外,这时候若是故作推辞地把这奏折给他放回去,说什么“臣妾不敢僭越”的话,那才叫惹人起疑呢。
这等时刻把“不敢妄谈朝政”的贤淑话语放在嘴边儿上的方式,是用来对付龙非然的,可从不是用来对付龙陵夜的。
“呵呵……果然啊”,程悠若看着手中的这个奏折,道,“长卿这家伙,你刚斩了他一个使臣,他就想要以边关吃紧来给你一个反击了……”
“长卿这家伙?”龙陵夜放下手中的绿豆汤,剑眉一挑,笑道,“你叫得如此亲昵,就不怕朕听了心里不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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