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孩子。可是他死了,是你亲手杀了他!你告诉我,如何还能再有?”
你是杀死他的刽子手,你让我如何能与这个刽子手再有孩子?
龙陵夜,你自己做下的孽,想忘记,没那么容易!
龙陵夜怔了半晌,重重长叹一声。想要去握住她的手,然而看到她满是恨意的眼神,这伸出去的手,到底还是缓缓垂下。
背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他已经红了的眼眶。尽力稳定着声音,不让她听出一丝哽咽来。
“心儿……你想怎样折磨朕都可以,只是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你先静静,朕,改日再再来。”
龙陵夜半转了转头,却是终究也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软弱。
“砰!”房门关闭的声响。击得程悠若心中所有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泪如决堤的洪水,收不住,却是没有半点儿声音。
龙陵夜,为什么你总能这般冷静,为什么……
难道你当真无心无情么?
既是无心无情,又何故非要装出一副情意深重的样子?难道你对我的恨意还没有消除么?真的非要让我死得彻底,你才能甘心么?
“江先生,可否开一些有助于女人怀孕的方子出来?”
龙栖宫中,听完了将太医的禀报,龙陵夜忽然问道。
“这……”江海不明所以,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萧贵妃刚刚小产,只怕现在就吃这些方子,对身子反而不利啊。陛下还是再等等,操之过急总是不妙的。”
“不是给她”,龙陵夜道,“这样,劳烦你明日去婆娑岛走一趟,给心儿把把脉,尽快为她调配出一个有助受孕的方子来。”
“咳咳……原来、原来是悠若姑娘啊”,江海只好尴尬应下,道,“行,微臣明日一早便去给程悠若姑娘把脉。”
龙陵夜点点头,道:“对了,千万不要向她透露出这是有助受孕的方子,只说是一些夏日调理身体的药罢了。”
要是让程悠若知道了,怕是一口都不会喝下去。
他不愿意以这种欺瞒的方式来对待她,但是这却是他唯一能做的了。通过这一段日子的重新接触,他已经发现,程悠若心中最沉重的恨,不是那一杯毒酒、不是那一场愚弄,而是那个失去的孩子。
她无法接受这孩子是被他亲生父亲害死的事实。
他自己自然也无法接受。可是此时,倘若他不能保持理智、不能强撑着去面对,那么谁能帮她走出这阴霾?
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而清醒的人最是痛苦,他不愿这个人是程悠若。
如今,唯一能化解她心中疼痛的法子,就是另一个孩子的到来。
他想,只要他们再有孩子,她一定会慢慢放弃那些过往的伤痛,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陛下……陛下?”江海看龙陵夜怔怔出神,轻声提醒道。
“这……程悠若不在的日子,陛下总是神情恍惚。可是现在程悠若回来了,陛下却还是如此”,江海未免有些担忧,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程悠若的归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自然是好事”,龙陵夜道,“这是天大的好事,这世上,就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江海张了张口,自是想要劝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龙陵夜说得如此决然,便也知道劝说是无用的。即使如此,那便帮着他把万事都做到稳妥吧。
“既然陛下如此认为,那么有一件事,微臣就不得不说了。”江海道。
龙陵夜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江海道:“微臣那日为萧贵妃在青芜院寝房中诊治的时候,闻到寝房之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龙陵夜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原本他就对萧展绫去婆娑岛的动机感到怀疑,但是因为是萧展绫自己受难在先,再加上这几日程悠若也没有什么异常,便也放下心来,觉得或许只是萧展绫想要去挑衅一番罢了。如今听了江海的话,自是提起了十足的注意。
“回陛下,臣闻着,像是曼陀罗花粉的味道”,江海道,“而且这曼陀罗绝不是普通的品种,而是产自南昭的紫色曼陀罗。常闻此花,可使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