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底线,不可更改。”
苻狄暗自咬咬牙,道:“交纳一半儿岁贡,小王在此便可应下;至于昭告天下一事,实在不必刻意为之。我想,陛下也应该清楚,待到觉罗国真的相助西魏打退天一大军之时,也就是昭告天下,与天一决裂之时。届时西魏只要站在觉罗国这一边,对于觉罗国与西魏的关系,天下诸国自然明了。”
“只是将三妹送来和亲,以及送四弟过来送质子一事,父皇尚且健在,我这个做兄长的,自是无法做主。”
长卿笑笑,并不言语,一副“这是你们西魏自己要解决的事情,与朕无关”的悠然态势。
“可是此番小王前来,若是空手而归,只怕会耽误了战势。若是于战事上真的有什么意外,届时只怕对咱们两国都是不利。”苻狄又道。
长卿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便道:“这个太子尽管放心。朕会派宸妃亲自率领一万密兵,押着觉罗国所需的黄金,跟太子共同回西魏。大军止于夕野便停,一旦贵国将三公主和四皇子送到帝都之中,我觉罗国大军与送与西魏的黄金一起,尽数入西魏皇廷。如何?”
“呵呵……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图将朕的这一万秘密精兵一网打尽,然后拿了黄金、挟持了宸妃,进而用以要挟朕。朕给你们这个机会,还要看你们西魏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悠若听得长卿的这一番安排,也觉得的确有些太过冒险了。其实长卿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冒险,完全可以逼着苻狄回去周旋、待到西魏将人质送来,再出手相助也不迟。可是却为何偏偏要选择这等冒险的方式?
苻狄也是未免对长卿的这一番提议有些不解,自然不会蠢到,以为真的可以借机暗吞了长卿的这一万秘密精兵和带走黄金。想来长卿如此安排,自然是做了万全的打算。但是,却也不妨直接答应下来。倘若他们真的能够找到破解之法,真的能够反胜长卿一局呢?
如此一来,有利亦有弊。利处是,一旦父皇将三妹和四弟送来觉罗国,觉罗国就会立刻出兵,西魏能够及时得到支撑;而敝处是,倘若父皇不同意,而且他们也没有反将长卿一军的能力,便只能任由长卿这一万精兵攻击西魏,腹背受敌。
只是这一万精兵,其实并不算多。况且又有程悠若在,一旦真的交战起来,只要先掳走程悠若,就能够胁迫长卿,得以喘息之机。
不得不承认,长卿的这一番安排,的确算是公平之举。如此安排,使得他们双方都各有进退的余地,看的就是事发之时的较量谁能更胜一筹。既然长卿已经诚意至此,他自然也不能在推脱什么,便道:“好,一切就按陛下说的办。”
在苻狄思量之际,程悠若的心内其实也在思量。苻狄想到的这些缘由,恰好她也想到了。既然想得清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了。长卿让她亲自带兵去,很显然是在拿她的性命做赌注。而这场赌注的输赢,到头来还是要取决于西魏光明王会不会乖乖应下他的这条件。
倘若光明王真的没有应下这个条件,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趁机掳了她,同时与觉罗国宣战,那么长卿接下来能赌的,也就是苻狄了。他只能赌苻狄不会杀她,倘若苻狄真的会杀她,那么他只有甘愿认输。而自己,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刀下冤魂罢了。
但是程悠若心内,也有八成的把握,觉得付荣一定会应下长卿的条件。因为此时,西魏根本就不具备与天一和觉罗两大强国交战的条件。既如此,她也不妨赌一把。
只是,却也不能就这样白陪着长卿赌这一场。既是自己拿性命去博,总要得到相应的回报才是。苻狄走后,程悠若看着长卿,一脸了然的笑意。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看得长卿一阵心虚,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掩饰过去。
“你说我看你干嘛?长卿,你心中的算盘,你自己清楚吧?”程悠若笑意更盛。
长卿知道程悠若一定是看出了这场赌局,也知道是瞒不过去的。因而只好坦然道:“悠若,我的确是在拿你的安危做赌注。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既然敢赌,我就能确保我不会输。”
“当然”,程悠若笑笑,道,“此时的西魏,是不敢贸然与两大国相抗衡的,他们会尽可能的稳住觉罗国、并且争得觉罗国的支持。但是凡事没有绝对,如今看来,胜算至多也就只有九成而已。倘若事情真的向那一成发展,我的小命可就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