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陵夜,那时候在你的心里,对我可是有一点点动了情?
忽而觉得有些好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追究他有没有动过情,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让侍奉在蓬莱殿外面的一个宫女儿引路,到御花园中来转转。似乎说出来透透风,除了这如今隆冬之际满是假花儿的御花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吧?
“这是凤昭宫么?”走在长街中,看到那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却是发现,这凤昭宫的宫门上面,贴着重重的封条,一看便知道是被封宫了。
可是这凤昭宫乃是皇后所居,即便龙陵夜还未立后,但是居住在其中的人,也是品级极高的了,怎能有如此封宫之举?
“回娘娘,这的确而是天一国历代来的皇后寝宫,凤昭宫。只是如今本朝凤昭宫中无人居住。陛下有令,凤昭宫和荣苑这两处地方,不许任何人踏足。”身旁引路的宫女儿道。
“凤昭宫和荣苑……”程悠若喃喃一句,嘴角一丝冷笑划过。
龙陵夜,你当真厌恶我到这等程度么?但凡是我住的地方,就全部都要封锁起来,难道是害怕我的气息污染了你天一国的帝宫不成?
“奴婢在宫里侍奉已经五年了,先帝在世之时,奴婢便已经在宫里侍奉着了。这凤昭宫和荣苑,乃是最得宠的珍贵妃住过的地方。许是陛下觉得不吉利吧。毕竟宫里都传着,说是先帝待珍贵妃那样好,可是宫破之时,却并未见到珍贵妃的尸体,珍贵妃多半是随着乱军逃了。”
“如此对不住先帝的不贞之举,实在让人让人愤慨。所以陛下才会因此封了宫,以警示当朝后宫的妃嫔们吧。”
这宫女儿低头说着,还不时地偷偷抬眼打量了几眼程悠若,支吾道:“其实……其实……奴婢先前虽未得近前伺候,但是却也见过珍贵妃几面的。娘娘的容貌……真是……真是与珍贵妃有**分相似呢。”
程悠若笑笑,道:“所以你才和我说这些的吧?”
这宫女儿点了点头,道:“虽说宫里都在传珍贵妃如何如何不贞,可是贵妃娘娘曾经是对奴婢有恩的,奴婢……奴婢不相信贵妃娘娘能对陛下不贞。奴婢总觉着,或许是乱军觊觎娘娘的美貌,掳走了娘娘。”
“所以呢?”程悠若笑笑。
难不成这小丫头以为,她就是被掳走到觉罗国的珍贵妃么?
想不到就连这小小宫女儿,见了她都会有如此联想。可想而知,此时龙陵夜的心里又该是如何定论的。只是她对这小宫女儿倒是没什么印象,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有恩于她。可能是先前哪一次不经意的赦免吧。
这宫女儿见程悠若听了自己那一番话之后,完全没有异样的神色,而且神态间,也完全不是珍贵妃的样子。便也不敢再继续试探下去。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儿,冒犯了主子,可是担当不起。
这冬日里的御花园,满目都是假花,而且,竟都然都是金午时。
程悠若看着这满目的金黄,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金午时?这满御花园的金午时,不可能只是内务府的匠心独运吧?
“可是宫里的哪一位娘娘偏爱这颜色么?怎么不见其他的花朵呢?这个季节里,左右都是假花,以天一国的实力,不应该只是这一种啊?”程悠若问道。
“怎么?宸妃娘娘不认得这花儿了?”
一个声音传来,却不是身后那宫女儿的,而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然而,却也是再陌生不过。
“妾身见过陛下。怎么?陛下也被那些管乐之声弄的头疼啦?既如此,陛下又何故非要弄这些花哨的节目的,莫不如咱们只吃吃喝喝就好。歌姬舞姬的,又庸俗又无趣儿。”
程悠若略略定了定神,转身便又是这样一番灵动的神色,欢悦的声音。可是低头福身的一瞬间,看到这满目的金午时,还是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陛下,妾身知道不该多言,但是……上国的眼光也实在太让人难以恭维了。这金灿灿的,多俗气啊!既是花园里,就应该五彩斑斓才是。不知道是哪位娘娘让内务府的人把御花园儿弄成了这样,陛下也该管管才是!倘若是妾身把我觉罗国的御花园也弄成这样。我们陛下一定要罚我三五日不许出门儿了。”程悠若烂漫笑着。
龙陵夜只是盯着她看,像是要从她的眼角眉梢、某一神态之间看出什么似曾相识的神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