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智都给吞没。
“陛下,这山上风硬得很,大臣们都在候着……还是快些回去吧。”萧展绫轻声提醒道。
龙陵夜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中已经带着警告之意。萧展绫立刻不敢多言。
秀清看着这紧闭的石门,重重跪了下来,两行泪缓缓滚落。
“姐姐,倘若你泉下有知,千万莫要怪我”,秀清心念道,“最初是我以就九龙玉玺的假消息,带你入了这个局。然而你却如此信任我……我从一开始便无从选择,只有听从殿下的命令而为之;况且即便是有选择,我也还是会选择听从于殿下……如此说来,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你即便是怪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萧展绫斜睨了秀清一眼,微微轻嗤一声,这个时候弄出如此忏悔之相,哭得如此可怜给谁看?倘若你真有忏悔之心,何不直接离开这帝宫、离开龙陵夜?为何反而安心享受着这一番背叛而得的成果?
“虚伪。”萧展绫心念一声,愈发地看不起秀清。
然而龙陵夜却是伸手扶起了秀清,道:“走吧。”
萧展绫愣了愣,自是心内不甘。但是龙陵夜能提出离开,倒也是件好事,因而只好跟了上去。
“绝,记得登基那日朕吩咐你的么?”龙陵夜看似云淡风轻地问道。
却是听得萧展绫心内一凛。很显然,他是在因刚刚她的那一声轻嗤而责备她。
“臣妾只是为惠元皇后感到不值而已。陛下放心,臣妾日后再不敢了。”纵然心中极其不甘,却还是恭顺地柔声应和道。
龙陵夜点点头,只是道:“朕知你懂得分寸。”
婆娑岛的箫声响了一日,箫声随着初春的风飘拂到御花园中,听得伫立在太液池边的这人,失心失魂。
“臣妾记着,这曲子是去岁十七殿下谱的,还是惠元皇后做的词。殿下与娘娘知己之交,想必是殿下知道今日娘娘入陵安寝,心里难过吧。”站在一袭玄色龙袍身后,秀清轻声提醒道。
即便登基为帝,他还是喜欢穿玄色。这样沉闷的颜色,似乎和这初登大宝本该有的喜悦完全不相符。压抑得人的心也是这样的沉重,如同挣扎在这玄色龙袍上怒吼着的飞龙。
是因为程悠若说过喜爱他穿这个颜色,所以他便一直不曾更改么?
可是逝者已矣,难道活着的人,就不该抛却往事,好好的活着么?
“知己之交?”龙陵夜冷笑一声,道,“男女之间,哪里来得知己之说?”
“朕记得,那唱词好像是什么……梦难成、恨难平之类的……倒是应了十七弟此时的心境儿。”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此曲名为,长相思。”秀清低低吟道。
龙陵夜怔了怔,轻叹一声,回身看向秀清,道:“你倒是有心。”
“臣妾先前侍奉惠元皇后身侧,娘娘的什么事情,臣妾都记得。”秀清的声音仍旧是低低的的,仍旧是是不敢抬头来对视上龙陵夜的眼睛。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希冀的。
她从未想过殿下会将她纳入后宫之中,还封了她做良妃。她只以为事成之后,殿下或是看着她心烦,直接赐她一死;或是让她入宫做婢女,随她自己了却此生。却不想殿下竟是如此厚待于她。虽说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番厚待,多半还是因为程悠若之故。但是即便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从未想过要奢望些什么、从未想过要去争取些什么。但是此时就与他面对面,能如此真切地听到他的声音,看着他的衣角,她的心中,还是不可遏制地泛起些许憧憬来。
程悠若已经不在了,萧展绫也不是殿下所喜欢的,或许……她真的有机会。
“陛下,这初春夜里的风凉得很,陛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秀清低声道。
龙陵夜点点头,道:“恩,回承顺宫。”
秀清心内一喜,脸上泛起两抹红晕来。承顺宫是她的寝宫。而今夜,是陛下在后宫的第一夜。
她知道龙陵夜不愿意回龙栖宫去住,登基以来的这几日,夜夜都是在南书房睡下的。今日程悠若出殡,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件心头大事。或许此时,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安歇而已,并未想过要给她什么宠幸。但是即便如此,他选择的是承顺宫,而不是萧展绫所居的月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