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几次想要问他的打算,但是见他都没有什么要交谈的意思,因而也只好不去过问,静观其变。让程悠若奇怪的是,龙陵夜也并未再出兵阻拦龙陵玉,连象征性地出兵讨伐一番的戏都不去做了。
龙陵夜自然不可能任由龙非然打入帝宫,坐上皇坐。估计龙陵夜是在帝都中等着龙陵玉,一旦龙陵玉真的逼宫、他才会真正出兵,解决掉龙陵玉的同时,也在暗中将龙非然解决掉。到时候对外宣称是龙陵玉的乱军杀了龙非然,他又除了龙陵玉。
这样一来,便由一个谋乱的乱臣贼子,变成了救过于危难的明主。这是龙陵夜原本就打算好的,程悠若不认为凭借龙陵夜的谋划,这中间真的能有什么事情打乱了他最初的计划。
昭元三年,仁宗皇帝第八子引军作乱,占领齐州。帝怀圣明,以四道圣谕感化之,然八王视若无睹,一月里攻入帝都。
昭元三年,一月初八,帝都破。八王一路杀伐,天一百姓惨遭屠戮者众多。一时民怨四起,哀嚎遍野。
昭元三年,一月初九,仁宗皇帝第九子秦王,以“灭乱党、扶国祚”之名出兵讨伐,拦八王叛军于帝宫之外。
时八王大军驻守帝都西郊“莺野”,亲领军三万逼宫作乱。九王大军十万与乱军战于帝都西郊莺野,五万与八王乱军战于帝宫之内外。
帝都之内巷战激烈,血流成河。平明百姓或躲于家中地窖幸免于难,或横死街头、或惨死于房屋院落。无外乱而国之大丧、无饥荒而横尸满目。
八王之暴举乃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满朝文武共愤慨之。除丞相华安丰、太师陆元夕之外,皆发檄文讨伐,表明势与九王共命运。誓斩八王首级,祭天一百姓亡灵。
宫破之日,龙非然却是在凤昭宫中如常日那般起居,只是听得战乱之声越来越近了,便道:“紫嫣,随朕去龙栖宫,可好?”
程悠若点了点头,端着凤昭宫桌子上的一个银色托盘,跟着龙非然出了凤昭宫。这托盘之上,放着的是一个白玉酒壶,和两个白玉酒盅。酒壶酒盅上面镶嵌着红色的玛瑙、被雕刻成了梅花儿的模样。
这套酒具,是还未进宫之时,龙非然派人尚到尚书府的。起初她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法杀他。她只以为,以匕首刺入他的心肺,看到他疼痛得无法瞑目,这才是最过瘾的。但是自从那把原本打算用来杀他的匕首已经送给他之后,她便不想再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对付他了。只想让他身上毫无损伤地离去,以毒酒迅速结果了他的性命。
伴随着满宫的慌乱,程悠若端着银盘跟在龙非然的身后,一路脚步平稳地向龙栖宫而去。
来往宫女儿太监,早就被吓得慌了神,谁也顾不上他们的存在。这一缕往日里让人见之生畏的明黄,此时走在着一片慌乱中,竟是一点儿震慑之力也无。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这帝宫中的一个局外人一般。
然而他却仍旧泰然自若,步履沉稳如昨。程悠若在身后看着,觉得这是自从相识以来,龙非然的身姿最为迷人心魄的一刻。
程悠若看到,不远处曹娇娥正带着她的婢女,拎着身家细软,打算趁乱逃出宫去。曹娇娥见到他们正迎面而来,好像生怕龙非然会抓住她殉国一般,吓得大呼一声,拉着自己的婢女就向相反方向跑去。
实际上,龙非然却是看也没看她。程悠若听到有慌乱地脚步声从自己身后跑过,同时传来玉嫔的声音。听得她幸灾乐祸道:“陛下要带着王紫嫣一起死呢!还以为那贱人是有福气的,结果还不如我——快跑快跑!可别被抓了去了!”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宫里的女人,却是连婊子和戏子都不如。
“龙非然!”刚到龙栖宫门外,还未及迈入,一个从长街上窜出来的人发了疯一般拦住了他的去路!
程悠若看到,刘婉君手中的匕首抵在龙非然的喉咙上,她身后的莹心也是一脸愤怒地盯着龙非然。
“把九龙玉玺给我!你把九龙玉玺给我!”刘婉君抓着龙非然衣领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平日里端庄的面容,此时却因为激怒而狰狞起来。
龙非然原本平静无波的眼中,总算闪过一缕诧异,看向刘婉君,道:“你要它干嘛?”
“干嘛?陪葬!我要拿着它为我自己陪葬!给你陪葬!它害了我一家,我必须要毁了它!”刘婉君的双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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