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宫听得十七王这曲调缠绵哀婉,倒像是倾诉着思慕之情一般,不如就叫做‘长相思’,如何?”程悠若笑道。
“长相思……妙极!妙极!相思最苦,却也最甜。加上这‘长’字,便更有几分绵延之意。甚妙,甚妙!”十七王听得赞不绝口。
程悠若却是暗自惭愧,心想这不过是在现代大学语文中常见的一个词牌名罢了。
“一声声, 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程悠若婉婉吟来,“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咏罢,微微一福身,道:“王爷见笑了。”
十七王和龙非然却还是沉浸在这首词中,正在咀嚼回味一般。
半晌,十七王才回过神来,赞叹道:“珍妃娘娘果然好才学,让小王叹服。”
他越是夸赞,程悠若就越是觉得惭愧,心想十七王的才学可是货真价实的,而自己的,不过是剽窃来的。这首词的原作者她已经记不清楚是谁了。只是当时读到这首词的时候,就被它的那句句“梦难成,恨难平”的纠结意境染了。便也记得真切。
这回倒好,即便想要道歉,都找不到正主儿是谁了!
不过,现在想来,这六个字,倒是自己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她对龙陵夜,岂不就是“梦难成,恨难平”么?
对他的爱恋,终归是一场永远不会成为现实的绮梦罢了;而他的一再利用算计,终究是让她意难平。
“对了,十七叔,朕刚好要有一事与你相商。”
龙非然在和十七王爷这一番闲谈风雅之后,总算是把话题引到了正题儿上。程悠若就知道,龙非然这一番接连的忽悠,就是在给十七王爷下套儿呢!
不过程悠若也看得出,十七王爷绝对不是个傻子,他并不是看不透这世事,只是不愿意去说破而已。
“陛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龙陵睿道。
“八叔的事情,想必十七叔也听说了吧?”此时龙非然的脸上满是忧色,一改先前合不拢嘴儿的神情。
十七王爷点点头,并不否认。毕竟八王爷在南巡之时,勾结外贼刺杀皇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朝野,虽说因为种种疑点,而暂时不能盖棺定论。但是八王爷已经被剥夺了兵权, 软禁在了自己的府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现在是并不打算彻底处置八王爷,想要等着八王九王一起处置呢。因而只是控制这他,并不打算给他定下一个足以被杀头的罪名。
“这事情还未能有个定论”,龙非然道,“况且, 即便是有了定论,又能如何呢?难道朕还能真的因此而杀了八叔不成?但是现在的情况,八叔在自己的府中,的确不安全,难保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朕不想要杀八叔,但是事情毕竟发生了,也总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这事情,的确不好办。”
“这几日朕思来想去,倒是想出了一个稳妥的法子。朕想着,要先把八叔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到风头过了,草草了结了这案子,再让八叔踏踏实实的做回他的八王爷便是。想必经过这一番动荡,八叔也能理解到朕的苦心,不会再有这等出格的举动了。”
龙非然见十七王爷听得仔细,也知道毕竟是同父的兄弟,十七王爷对八王爷还是很关心的,因而便是直接道:“只是这事情,倒是有些难以开口。毕竟这事关到淑贵太妃的清静。但是除此之外,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安全的地方了。”
“陛下的意思是说,要把八哥软禁……暂时安置在婆娑岛?”十七王爷倒是丝毫不避讳自己听出了龙非然的意思。
龙非然一笑,道:“正是如此。十七叔,若是还有其他的方法,朕也实在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此时,八叔若是继续留在自己的府中的话,难保不会有第三方的势力,因想要挑起朕和八叔的纷争而直接杀了八叔灭口。这样一来,非但朕的一片苦心没人能懂,八叔也是要枉死。”
十七王爷听了,却是丝毫未犹豫,道:“好,但凭陛下安排。为了天一太平,皇室安稳,母妃的一人清静,又算得了什么?相信哪怕是父皇在世,也会同意如此做的。”
对十七王爷这么痛快的答应,程悠若倒是很意外。但是龙非然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道:“朕就知道十七叔最是深明大义之人。既如此,今晚朕便派人将八叔送到婆娑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