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可不老实了,看到我们弘吉剌牛羊多,他们就想过来抢,我们自然不是任人宰割,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拿着弯刀,只要他们过来,就直接骑上马冲过去,不过他们一直不死心,一直在骚扰我们弘吉剌部。”
陆平点了点头,然后叹道:“塔塔尔人心太大,惹的对手也太多了,就算长生天不惩罚,草原也会惩罚它的。”
包特那哼了一声道:“他们就是找事做,现在那西方的蒙古部正乱着,他们的大汗倒是真有点本事,稳住了乞颜部,但是其它部却闹起了矛盾,塔塔尔人就想从中钻空子,谁知道被蒙古大汗合不勒打的回家喝马奶了,现在他们不敢招惹蒙古了,反倒是骚扰起我们弘吉剌部了。”
陆平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道:“包特那哥哥,你把李大宝回去以后的事情说一下,然后再说一下你和云燕过来的事情,我在这儿慢慢地听着。”
包特那叹了口气,便慢慢地说了出来。
陆平就坐在这儿,目无表情,直到包特那说完,他才点了点头道:“包特那哥哥,苦了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云燕的。”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重复了好几句“一定”。
包特那此时也是颇为担忧,但还是说道:“云燕是弘吉剌最好的女孩,长生天会保佑他的!”
陆平见到夕阳已渐落,便道:“包特那哥哥,我这里也不能自由,我带你去一家客栈吧,你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吃上一顿饭,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么多天也苦了你,待到明日我们便去寻云燕吧!”
他便送包特那到了外面的一家客栈,交代好店里一些事情,又和包特那说了几句,方才回来。
夕阳已经落下,天上已经暗了许多,周围的地方此时已经点燃了灯火,看起来极为美丽。
陆平闭着眼睛,站在院子之中,被这凉风吹了好久,才听到有人说话,却原来是叫自己过去吃晚饭的。
这一顿晚饭,陆平尽量让自己显得无事一般,可是他吃着吃着,突然觉得极为苦涩起来,然后便放下筷子,和沈千里、沈万钧说上几句,便回卧房了。
月色明净,便如无杂质一般,然而人心中却很难安静下来。
云燕为了自己受了无数的苦,现在也不知是在哪里?云燕以前最信长生天,若天真是有灵,若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真能听见自己所思所想,那为何不能帮自己一下呢?
他叹了口气,抱着心中之事,便和衣睡了下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之日。
汴京大大小小的院子里皆是开满了花,万紫千红般的颜色和那脆脆鸣叫的声音,便是在呼唤着,春日已经到了。
然而春花烂漫的时候,朝中却开始变得颇为沉重起来了。
赵佶开始大规模调换三省了,先是调用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随后又把礼部尚书李清臣调入三省,任为门下侍郎,而后又让翰林学士蒋士奇进入枢密院,为同知枢密院事,并且昭告天下,让以前的元祐党人如范纯仁、苏轼皆归原位,朝政自此一下子动作变得新气起来,朝堂上言事者也开始多了起来,谏者如流,恍若春季。
陆平此时还坐在皇家的崇政殿里,等着皇帝的到来,开始日复一日的讲书。
事实上,他的讲书根本不算是讲书,赵佶是一个聪明之人,而且正是上位不到几月,一心想着做一些有为之事,平常也闲不下心来听这些圣人语、古人言,所以大部分时间就和陆平说一些朝廷之事以及自己的各种理念,直到曾步知道以后,在朝中谏了一下,赵佶才算老实不少。
不过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圣人之言,陆平讲书虽然不是极为枯燥无味,但老是说这些仁义之言,赵佶还是有点腻烦,于是又故态重萌,开始说起话了。
陆平此时坐在这里,面色平淡无比,他自那日听到云燕不见以后,心中一直放不下,然而思来想去却不知该如何去寻她,自己现在是一届书生,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每天照常地过来给皇帝说书,顺便听一听朝廷内部的情况如何了。
“哈哈哈。”外面一下子传来爽朗的笑声,然后就见到赵佶背负着手,脸上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陆平此时站了出来,先跪下行了礼,然后才呵呵一笑道:“外面春光怡人,春柳绿绿,春花满香,而皇上却也是春风满面,不知又有何喜事了?”
赵佶直接地走到最上面的案台边,然后笑了笑道:“今日朕做了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