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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明天再想这事,现在养好精神应对明天的入学考试才是正事。
……
当诺曼已经入睡许久,外边的街上再没一点声音,似乎就连月亮都睡着了的时候,躺在床上已经熟睡很久的托玛仕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在床上慢慢坐起来,挪到床边,低头望着睡在地上的诺曼。
窗户关着,屋子里闷热漆黑,托玛仕的双眼却像是能穿过黑暗看清诺曼的脸一般,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起话来,用的是古语。
“是时候说再见了,老朋友。”
屋子里就他和诺曼两个人,但是现在诺曼因为精神疲惫的关系睡得正香呢,显然不可能听到他的话,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放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有些诡异。
托玛仕说完话之后,又看了诺曼好一会儿,眼神终于坚定,右手缓缓伸到自己面前,五指成爪,竟是一把扣住自己的面孔,然后往外拉。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托玛仕竟硬生生地从他自己的脸上抓出来了一团东西来!
那团东西似乎不舍的离开托玛仕,在托玛仕的撕扯下还有许多部分粘连在托玛仕的脸上,但在托玛仕手臂拉长之后,它终究还是粘不住了,整团从托玛仕脸上脱离下来。
这团东西从托玛仕脸上脱离下来之后,一阵扭曲,几个晃动间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只有正常人手掌大小的人。
这个小人通体暗黄色皮肤,下体光溜溜,没有男女性别之分,背后一对翠绿色蝉翼翅膀,双翅飞舞之下,竟是漂浮在空中,悬停在托玛仕面前。
它满眼忧愁地望着托玛仕,张口,发出吱吱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托玛仕却像是听懂了一样,笑了一下,说:“谁能不死呢?申屠无刃都会死,更何况是我?”
那个黄色的小飞人又吱吱地叫了两声,托玛仕再道:“我不是为了他去死,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知道,老师究竟想要干什么。”
托玛仕看着地上睡得正香的诺曼,缓缓低语。
“我原本还不确定,但是当他从亚德里安的笔记中找到《赶海心经》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老师让我活到现在,让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等他。”
“他究竟是谁?他和老师是什么关系?老师做的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要知道这一切,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龙族有一句谚语,是这么个意思:早上得知了真理,即使晚上死去都没有遗憾了。我现在也是这样的想法。”
黄色的小飞人吱吱地再叫两声,托玛仕却是坚决又凝重地摇了一下头,拒绝了。
“老师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肯定会这么做。”
托玛仕说到这里苦笑了起来,满面皱纹卷曲在一起,望着无比苍老。
“而且,为了这件事,已经死了一个神,你认为我们能阻止老师吗?唉……”
最后他一指窗外。
“你走吧,去过你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已经和你没有关系。”
黄色小飞人还想说话,托玛仕却是抢先堵住了它的话。
“走。”
托玛仕的眼神宽厚却坚决,小飞人看了他几眼后,终于展翅缓缓飞开,一步三回头地飞到窗边,最后回首凝望了托玛仕一眼后,向外飞去。
闭合着的窗板对于小飞人来说似乎并不存在一般,他就像是融入了水里,一下子钻了进去,然后消失不见了。
屋内于是只剩下诺曼和托玛仕。
诺曼睡得正香,托玛仕则是斜躺回床上,看着窗户的方向,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