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兴平二年,京兆灞上。黄土高原午后干燥的秋风,赶着一队大雁向南,驱着一群军卒向东。当然,说是军卒,已经是牵强。四百人大多面色枯黄,缩肩弓背。不少人已经累得将长矛倒拖着前进,全然不顾地面的砂石可能会给矛锋带来的损伤。
然而就在这样一支颓丧的队伍中,却有一个身高九尺,方颅高额的士兵依然按照军纪,紧紧握着长矛,没有丝毫懈怠。别部司马张纯眼角余光看到后,心中暗叹:徐黯,好兵!
这支部队是大汉羽林军的射声部队,在灞上时因为马贼袭扰与主力失散,迄今已有十个月。期间一直不知该往何处,最近才得到诏令,前往许昌。
正在徐黯心头思索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白领,为什么在电梯下到不存在的零层后,就来了这里时,一阵不同寻常的烟尘打断了他的思绪:马贼!看着阵势,怕是一百人马不止。四百步卒,十余骑兵,面对的是一百多马贼,恐怕是要交代了。
只见马贼并未立刻全员进攻,而是让其中三十余名面孔稚嫩,骑术看来也不甚娴熟者出阵上前。原来贼首是打算拿这四百多号人给新入伙的贼人练胆了。徐黯听到张纯号令:全员,出阵!而后,稀稀拉拉,只有八九个人同徐黯一道唱喏。就连指挥官的威严与权力,在这支队伍中也下降到了冰点。
队伍前方,张纯苦涩地偏过头,对传令兵说,把骑兵的副马,都分给这八九个壮士!骑兵们虽不情不愿,然而也只有寄希望这十个人能创造奇迹,为队伍杀出一片生天了。
徐黯跨马出阵,就见到一个贼骑手持马槊,直奔自己面门。但这贼人的显然经验不足。他没考虑到,长矛的长度,是要远胜马槊的。徐黯将长矛刺向贼人小腹后,并没有深入,长矛马上使用时颇为笨重,一旦深入,更难拔出。贼人吃痛后,一时没控住马,竟被颠了下来。徐黯毫不留情地催马向前,马蹄踏在贼人胸口,贼人口中喷出鲜血,溅满马腹。
徐黯杀死了第一个贼人后,便遇到了两个贼骑的合击。这两个人似乎吃准了长矛在马上易近难退,两人同时刺出马槊,破风之声,呼呼作响。徐黯毫不犹豫,立刻倾尽全力,掷出长矛。长矛登时贯穿一侧贼人喉,竟将他的屁股,都带离了马背一尺,而后才摔下来。
另一个贼人没想到徐黯的惊人之举,手中武器慢了半分。徐黯一个侧身,堪堪躲过,胸口皮甲被马槊擦过。而后一支胳臂冒险夹住马槊,另一支胳臂则握住槊柄。徐黯先是左右轻轻一摇,贼人心慌,一心只是把马槊往回抽。徐黯先用三成力,左右摇晃,贼人在马上就有几分摇摇欲坠之势。贼人反应过来,欲同徐黯角力,谁知徐黯猛得抬起双臂,以马槊为连接,将贼人抬到了半空中。而后,徐黯手一偏,贼人便落在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上,脑壳崩裂身亡。
徐黯已是许久处于半饥饿状态,纵然膂力过人,此时耐力也有几分不继。他嘴巴不由得张开,贪婪地呼吸着混杂着黄尘的浑浊空气。同时,徐黯眼见身边战友倒下了三个,贼人却还有接近二十名,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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