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就只有青阳和昊。想必你也清楚大首领为何要留下我无非是想让我为轩辕效力,可这里是轩辕,无论我做多少事,我都还是东夷人,轩辕族人决不会接纳我,这里注定不是我该长呆的地方。
大首领的想法固然好,东夷和轩辕和睦相处、共同发展,但眼下来看,几乎不可能做到。等到有一天你当上轩辕大首领,而我成为东夷之主,或许还有这个机会,你说呢,青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十分压抑,其他人都想试着打破这种局面,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挣扎许久以后,女魃终于鼓足勇气,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如今,我们还没到轩辕城,有些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昊,今天父亲的双手是怎么摆来着?”
黎昊立即会意,摆出了作揖的手势道:“很简单,我来教你!不对,你们女孩子不用学,昌意,我来教你!”
一边摆出作揖姿势,一边说道:“你们看好了,双手摊开,手心对内,然后手掌像这样叠在一起,拇指还要竖起来……”
昌意觉得好玩,却又总是学不好,姿势摆的丑陋不堪,引得女魃和昌意咯咯直笑,过来许久,昌意终于找到了窍门,学的有模有样,不禁颇为得意。
回头冲青阳道:“大哥,要不你也来试试吧!”
……
应龙住所里。
屋子中央的火堆旁,黄帝叹息道:“这次的大水比以往更凶了,据说你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抬筐、草袋子什么的也都有,可为何还是堵不住大水啊!”
应龙道:“大首领,我们还可以再多派些人手,两岸再加高,总有一天我们会降服大水的!”
黄帝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我们的治水方法错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昊的疏导之法,我觉得它比你的湮堵之法要好用一些。”
应龙大惊失色,颤声道:“万万不可!大首领,我们绝不能使用那疏导之法啊!”
黄帝见应龙满脸惶恐之色,颇觉奇怪,问道:“为何不可?”
应龙道:“昊无论做了多少造福我们族人的事,可他到底还是东夷人,他的心始终是向着东夷那边的。对于疏导之法,我确实听昊提过,我也认为它有助于我们轩辕治水,可我们决不能用!”
黄帝很是不解,疏导之法既然好过湮堵之法,那为何又不能用呢?本想出言训斥,想到应龙一直以来都勤奋做事、任劳任怨,终是把怒气压了下来。
“那你说说,到底是为何?”
应龙觉察到了黄帝的不悦,却没有半点胆怯,对于这件事他已经想好了千百遍,即使大首领怪罪,他也要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大首领,每年秋收过后,我们轩辕就会有大水来范,而东夷同样如此,我们用湮堵之法治水,虽然轩辕仍然会受其害,但东夷的损失要比我们轩辕大得多,如此以来东夷即使有心攻打我们轩辕,他们也会有心无力。
但如果我们用疏导之法治水,先不说需要多少族人,需要多少年时间,到时成不成功都很难说。即使成功了,我们也会损失惨重,而东夷那时将不会受大水所害,到时他们若是前来进攻,我们将如何抵挡!
大首领,你可要想清楚啊!”
黄帝沉默了,良久以后,才道:“应龙,你的确处处都在为轩辕着想,可大水无情啊!我们轩辕族人是人,东夷人也是人,难倒就让大水……”
应龙素知大首领仁心仁德,更是一心要消除轩辕与东夷两大联盟之间的隔阂,纵使受害的是东夷,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但劝不动也要劝。
眼珠转了几转,说道:“此事关涉轩辕将来,事关重大,轻易很难下决断,要不等回到轩辕城以后,先跟其他大人商量商量再决定?”
黄帝长叹一声,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一刻他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此刻方知先前自己所想皆是异想天开,所谓轩辕与东夷尽释前嫌,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难以实现。
应龙是他看重之人,向来颇为器重,许多大事都与其商量,本以为他会明白自己心意,到头来他还是跟其他族人一样,始终记着仇恨。
正如昊所说,天下本就是一家人,为何要彼此攻伐,互相残杀,大家和和睦睦,共治大水、同抗猛兽,协力种植粮食,岂不更好!
这一夜,黄帝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