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来。他猛地转身,挥动湛卢一挡,这才看清竟然是翼后挥剑来袭。
“母后!”尚付望着翼后,立即恢复了镇定。
翼后被尚付一档,身子轻盈地向后一扬,稳稳落地,站在尚付面前:“要想跟你父王决斗,先过了我这关。”
“事到如今,你为何要帮着他说话?”尚付的眸子里有泪光闪动。
“尚付,就算你今天打败了你父王,夺了翼族的天下,又有什么用?你不过变成了另一个鸾鸟,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翼后凝视着他,冷冷地说。
尚付笑了笑:“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成为翼王,不会再出现狮驼城和任城那样的杀戮。我会成为翼族百姓们爱戴的王,仁慈的王。”
“你的仁慈,就是用手中的湛卢指着你的父王,效仿你的哥哥做一个叛逆者么?”翼后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带着刺骨的寒意,“你难道不怕百姓们说你是一个弑父的暴君,况且你还当着周族和商族的面做了这件事情。”
“母亲,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父王,我会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颐养天年。”尚付的声音回荡在旷野里,注满了整个空间。
“你不要忘了,凭你的修为,是斗不过你的父王的。”
“那可不一定。”尚付自信地看着翼后,对她说,“你回头看看城楼上周族的军士,以及对面神情涣散的商族军士。你再看看我身边的三青、戴胜和灭蒙,有谁此时还会真心实意地为我父王卖命。他早就失去了人心,不配做翼族的王。”
翼后轻轻地嗟叹:“没有配与不配。一个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王。不同的是,别人主宰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王;你的父王主宰着翼族,是我们的王。”
尚付陷入了沉默,他不知如何应对翼后这番话。
时间,在他的脑海中倒退着,退回了任城的屠杀、狮驼城的灭城之灾,掠过了夏族的政权更迭、翼族的梵宫内乱,掠过了后缗的失踪、鸾鸟的死,掠过了一切,掠过了他这一千多年来所有的记忆......
“我所有最爱的人,都不在了。”他苍凉地说出这句话时,似乎看见自己孤单地伫立在梵宫大殿上,没有父王、没有母后,没有哥哥姐姐,没有任何人陪伴。
“母后......”尚付望着翼后,动了动乏力的嘴唇。
翼后的脸上挂着心酸的微笑,他看着尚付坚挺的下巴和挂着泪珠的睫毛。
“对不起,我已经这样做了,只能向死而生。”他冷冷地说出这句话,随即右手一挥,一条金色的捆仙绳在风中晃动着,将翼后牢牢地缚住。
三青和戴胜在尚付的召唤下走到翼后身边,将翼后押着转身向任城内走去。
他望着翼后被押走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样,痛得难受,痛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