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什刹海的黄昏】

里，每一处都值得停留，为一个门环、为一条胡同、为一所宅院，为水中的倒影、为柳叶抚摸的小径……也为别人的停留，因为在什刹海驻足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将忙碌中已经被迫遗忘的停息，在此统统地补足。抑或缓步，抑或急行，抑或乘车，抑或行舟，在什刹海，总能找到符合心灵节拍的步调。

    楚阑走在什刹海边，慢慢地走着，也许这一次一别，很久也不能再见到这片海了。楚阑像是跟老朋友道别一般，缓缓地走着，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这里的每一处风景，心里有万千心绪，却只是微笑不语。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楚阑禁不住涌起柳永的这句诗，脚步放得越发得慢了。

    什刹海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总是想走近她亲近她，和她一起享受时光的流淌，细细品读她那绝色的秀美，那湾沧桑岁月积淀的绿，那碧玉般的绿蕴积着的岁月沧桑之美。

    薄暮时分，楚阑一个人沿着什刹海的河堤，一路走去。夕阳渐渐西下，晚霞都已快退尽，但黑暗还没有蜂拥而至。天空中似乎是满满的，但又好像是空空的。两岸的垂柳宛如刚刚出嫁的少妇，浸润在丰腴的晚风中，腰肢和秀发款款摆动，糅合着万般风情。

    楚阑停住了脚步，突然有种冲动，想跑上去拥抱这些婀娜的腰肢、亲吻她翩迁起舞的纤纤身段。

    徘徊在这京城难得一见的水乡泽国，心宁心静，令人不禁感慨，昆明湖亦美，但其似乎已经被颐和园禁锢于不胜寒的高处；北海亦美，但巍峨的白塔使其固化于一道风景；大都之水亦美，但周围耸立的高楼已永不可能使它再现古朴之色。唯有什刹海，成为都市人的世外桃源。

    天色越来越暗，水面慢慢变成了灰色，那是介乎绿色和黑色之间的一种颜色。微波兴起，有如柔和的裙裾，被小桨轻轻撩拨。

    这个时候，很多红坊小舟荡漾开在了海面上，或跟着情人四目相对，窃窃低语；或跟挚友酒来话往，一边听着琵琶女的浅吟低唱，一边欣赏那一圈圈慢慢荡开去的涟漪、那缓缓跃入水中的灯光；微风拂面，恍如进入了仙境。

    虽然夜幕还没有完全来临，酒吧街里的各色酒吧馆已经坐满了人，各色各样的酷哥美女，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夜晚的到来，他们身上洋溢着青春、时尚、热烈的气息，将是什刹海边一道道亮丽的夜景中活色生香的美好。

    来自各个国家的各种类型的美丽面孔都有可能集中出现在这里，是其他街巷难以见到的。很多时候，还会看到不少和谐美好的老中青男女，双双对对的，或坐在酒吧的休闲椅上，或在人行道上随意地散着步，或在海边小坐热聊，悠闲地享受在霓虹灯闪耀下的夜色生活。

    扶栏，可以见到轻舟画舫在水中飘荡，也可以几步进入酒吧茶楼。什刹海的夜晚，岸边窄街人流络绎不绝，那些酒吧茶楼更是人满为患，这里的海水听得多是最激昂快乐的旋律。青春的人们在这里狂欢着，这里就是最快乐的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