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缓缓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退了一步,隔着几尺的距离向男人身后悠悠一指:“你还没有搞清啊,赫连将军,你的敌人不是我。”
“噗”地一声,刀剑入肉,带出血肉翻涌着迸出。
男人自半空坠落,在冰层上砸了个大坑,胸前的伤口里温热的血水带着黑色,在冰雪里溢出烟气。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被风雪弥漫,渐渐混沌,却仍分明地映着面前的黑袍人,他一声质问还来不及出口,本就透支的身体早就无法支撑,眼皮已合上了。
“此人体内恐有异样之血,且其剑法已臻化境,这冰柱竟被他一剑斩碎,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那人走到黑袍人身侧,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叹息起来,“可惜,此人竟不能为我们所用。”
黑袍人缓缓蹲下身,他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手指在冰雪里碾过,似是一点不怕冷,抬手时带起一连串的雪沫子,他在死去的那个被称为赫连将军的人身上微微划动,白烟漫过,不过须臾,赫连将军的身子已悄然躺在了一座巨大的冰棺里。黑袍人良久地注视着冰棺,默默拾起黯淡了光泽的那把带血的剑,剑锋处有暗光闪过,剌过他的手,殷红的血,惨白的手,在冰雪里无声得诡异妖冶。
黑袍人浑不在意地抚过剑身,剑身弧度光滑,而他的手掠过之处却像是有无数的剑锋,一圈划过,手已被浸红。
“看来我们天生就是敌人啊!”他叹息起来。
“这把剑甚是古怪,恐也是天铁所铸,最好给宫主瞧瞧。”身边的那人建议道,“身带异血之人,这可是头一次碰见,这个事儿必须得让宫主知道。”
“嗯,都交给你了。”黑袍人说道,“这个情况很重要,你也许要亲自跑一趟临安了,我还在这里坐镇,看还会有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出现。”
二人离去之后,风吼之声更加雄浑,方才的炽热烈焰只如万古之间的沧海一粟。而浑然一白的天地间唯一的色泽便只有冰棺里浴血的男人,他平静地躺在鸿蒙天地间,沉睡的容颜沉静凝定,无嗔无怒,无爱无恨,漠然至斯。
当那把剑呈到“宫主”的面前时,她只看了一眼,便陡然色变。
“那人用自己的血染了此剑,便斩碎了冰柱?”她起身问道。
“回宫主的话,正是如此。”那人恭敬的答道,“为卑职所亲见,卑职以为,此剑或为天铁所铸,亦是上古神兵。”
“宫主”盯着剑,沉默了一会儿,上前取出一柄小巧的黄金柄的匕首,轻轻割破了指尖,将自己的血滴了一滴在剑身上。
剑身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鸣,鲜血迅速的被吸进了剑身之中,剑身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慢慢的弥漫开来。
“此剑确是‘神铁’所铸,但绝非我们当年苦苦寻找的圣剑,而是魔剑。”她看着剑身现出的异象,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