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阴霾乌云笼罩着古镇,夜晚的雨水滑落在屋檐翘脚,落下来如澄澈剔透的珠帘,打湿了长满青苔的石板路,闪烁着幽深的绿色。
老旧的雕花窗被风拍打得尖叫出刺耳的吱呀声,客栈的老板关上窗户,自言自语道:“今年的雨怎么下得比常年要多,真是烦得很。”
打着哈欠正打算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都半夜了,还有客人啊。”老板皱起眉,不耐烦地开了门。
眼前的青年人身材伟岸,穿着被打湿的黑色雨衣,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他的脸庞一半被幽暗的灯光照亮,一半藏在阴影里,脸色憔悴,下颚长着青色的胡渣,一双眼眸却是亮得有些骇人,他低沉嘶哑地问道:“有一个人住的客房吗?”
“有……有的!”老板看得发愣,反应过来如捣蒜般直点头。
青年人进了店,站在柜台前,不一会儿脚下就聚集成了一个水圈,他拿出了随身牌符递给老板,一边问:“你这里客人多吗?帮我安排一个比较清静的房间吧。”
“行。”老板接过了牌符,看到对方的身份是一位官役,看对方的派头象是一个捕快,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借着烛台的光他看清了牌符上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夏彦过。”
拗口的怪名。
“对了,你是来办公事的吧。”老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好似怕什么人听了去,凑近了说:“前不久啊,镇子里老是出命案,特别是下雨天,晚上把窗户关好。有人说是鬼怪作祟,有人说个杀人凶犯逃到这里,说什么都有。你别太害怕,我在这古镇呆了几十年了,这些流言有真有假,你也别不信,晚上好好在屋里啊。”
说完然后观察他的神色,却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的,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板讨了个没趣,暗地里冷哼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将牌符和一把铜钥匙递过去,指着楼上说:“二楼最左边的房间,九号房,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他抬眼扫了一圈周围,然后才踩着木楼梯上了楼。
老板挠挠脑袋:“真是个奇怪的人。”
房间的摆设比较陈旧普通,却别有一番古味。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木窗紧闭着,并不通风。
夏彦过将门反锁,换下潮湿的衣裤,本已是一身的疲惫,他只能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他还不能睡,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灯光昏暗,时不时跳动着,仿佛随时就会熄灭一般,在这寂静的长夜,为这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份暖意。
来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居然不见一丝倦意,很是清明。
他走到窗边,支起了木窗。外面正是风雨凄凄,雨丝乘着风飘进屋内,再次打湿了他的肌肤,透着一种难以消退的冰凉。
他靠着窗台,眯着眼睛向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