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下意识里一声模糊的叫喊在警告他它存在着。那墙壁、家具和窗外天空的颜色:白色、灰色、蓝色……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的身体颤栗着,他的手抽搐着,他用全身毛孔吸进这种奇异的感觉。肯定有人在某处尖叫,那声音只有狗能听见,而他的身体也无声地尖叫着回应。在这个房间外面,在墙壁外面,在这个与以前不尽相同的人和这张与以前不尽相同的桌子外面……有一个街道与人群的完整的世界。现在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不得而知。他能感到人们在墙外走动……
但他即刻看见了那块钉在办公室墙上的牌子,那块当他今天早晨第一次进来时读到的同一块牌子。
但是,那上面的字的字体竟然变了,字的颜色也有些不太一样。
他跌坐在椅子上,他发疯般地在鞋底的厚泥中摸索。他举起一团儿脏东西,颤抖着。
“不,这不可能,不会是这种小东西。不!”
一只蝴蝶嵌在泥里,闪着绿、蓝、黑三色的莹光,极其美丽,但已经死了。
“不会是这种小东西!不会是一只蝴蝶!”他叫喊着。
它掉在地上,一个纤弱的小东西,它打破了平衡,像撞倒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一连串从小到大的连锁反应,改变了未来的一切。他头晕目眩了。它不可能改变什么,杀死一只蝴蝶不可能如此严重!可能吗?
他脸颊冰冷,嘴唇哆嗦着问:“谁——谁赢了昨天的总统选举?”
桌后的那个人笑了,“你开玩笑?你知道得很清楚。当然是唐纳德!还有谁?不是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席拉瑞!老天作证,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铁腕人物,一个有魄力的人!”这个职员停了下来,“有什么不对吗?”
他呜咽着,他跪下来,用颤抖的手指拨弄着那只已经死掉的蝴蝶。“我们就不能,”他向世界、向自己、向职员们、向那台机器恳求道,“我们就不能把它送回去吗?不能让它再活过来么?不能从头开始么?不能……”
他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他等着,颤抖着。他听见大个子向导在房间里喘着粗气,听见大个子向导摆弄着枪,咔嗒一声打开保险,把枪举了起来。
接着便是一声霹雳。
沙艳是在喝下午茶时听到这个消息的。
“公司的地下分部——时空狩猎公司也完蛋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被传送到宋朝的小子搞的。”好友在电话里说道,“这个小子如果知道回到历史当中踩死一只蝴蝶的后果会这么严重,也许就不会那么胡搞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他是会变本加厉的改变历史。”沙艳微微一笑。
“现在公司硕果仅存的老家伙们正在追查是怎么回事,不过因为机器始终没有修复,调查难以进行,恢复对历史进行干预也变得遥遥无期了。”
“嗯,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派人去宋朝,把那小子干掉。”
“我才听说的消息,听说在机器的故障不是很严重的时候,公司派过一个人去了,但后来这个人应该是死在那里了,因为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也都突然消失了,就象最初创始人消失时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