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的儿子,自从掌印伊始,就在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的向他证明他错了。
虎父出犬子,即便萧崇德再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摆在面前,萧赞就是那不堪雕琢的朽木,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于是,由于潜藏的私心,萧崇德曾一度试图挑拨陆准和冯谦的关系,借此来断陆准的臂膀。
而不知道是不是冯谦对此有所察觉了。他一改五年来温温吞吞、不急不躁、慢慢发展的势头,反击开始变得凌厉起来。甚至,皇陵盗掘一案之中,萧赞险些被他坑死。
几方争斗之中,萧崇德对冯谦起了杀心,买通徐清纲,对落单的冯谦下手。
可局势再一次失控了,萧崇德毫不怀疑,如果冯谦晚醒来一会儿,或者干脆再也醒不过来,那他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玉石俱焚。
萧赞不是掌权的料,萧崇德已经起了把实权交给陆准的心思,却不甘心让冯谦这么顺顺当当的在陆准身边。而且,这其中,萧崇德也存了这样的心思。没有了冯谦的陆准,是不是萧赞还有那么点儿可能,能够掌控得住呢?哪怕只是表面上?
所以,只剩下最后的一条路了。
盗窃皇陵案的替死鬼勾斩的那一天,萧崇德将冯谦约到了家中。
“皇陵案判了,该罚的罚,该赏的自然也应该论功行赏。”萧崇德对冯谦如是说道,“有这么个护卫皇陵的功劳在,况且当时陆准伤的不轻,论下来,一个孝陵卫指挥佥事的衔还是应该给他的。”
冯谦只是点头,笑道:“理所应当!这五年来,陆大人不止这一桩功劳。按理说来,指挥佥事早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喽?”萧崇德捋着颌下的胡子,眯着眼睛问道,“冯谦,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阻碍陆准的到底是谁吗?”
“这么说……老爷子知道?”冯谦反问道。
“当然!”萧崇德点头,满面自信,“同样的话,我跟他说过,现在也跟你说一说。陆准之所以这么多年毫无寸进,那才是理所应当!”
冯谦挑眉,不以为然。
“怎么?你不认同?”萧崇德笑道,“你是最了解陆准的人,应当知道,他刚刚接任正千户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样子?有区别吗?他还是那副冲动的老样子,遇事逞英雄。也还依旧事事都依赖着你想办法,该动的脑子也不愿意动。孝陵卫人人都说,他的脑子是长到你这个镇抚身上去了。冯谦,你说,阻碍他的到底是谁?让他毫无寸进的,又到底是你,还是我?”
依赖?
一直以来,冯谦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可真当他往这个方向思索的时候,却发现,似乎,真的是这个样子。
由于他什么事情都会帮陆准算计好,导致了陆准越来越不愿意独立思考。只要有他在,陆准就根本不想也不会去动脑子。
那么,阻碍他的真的是自己吗?冯谦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