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很慢。
我有些害怕了,目不转睛盯着窗户,那窗户昨天就已经加固了。
我爹昨天转悠了几个村子,我还以为他是要请客吃喜酒,可是爹却抱着一捆一截敦实的柳木回来了。
他在院子里拿着锯子忙活了一下午,那一截敦实的柳木被改成了许多指头粗的木方,他将那些木方钉在窗户外。
虽然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可是我知道我爹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他是想要把什么东西阻挡在外面。
他在钉窗户的时候我就问过我爹,他和我娘到底是在怕什么。
我爹盯着我看的时候,眼神很奇怪,瞪大了眼睛,突兀而出。
这让我很不自在,估计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毕竟我在他的眼里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娃儿。
很多事情我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按照我娘交代的和他说的去做就行了。
那些狗叫声已经在轿婆子家附近徘徊了,轿婆子和我家只有一条田垄的距离。
十多条狗一齐叫几声,然后就低吟一会儿,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悲伤的不得了。
我听得发麻。
我不敢再看窗户,生怕到时候窗户上会出现什么恐怖画面,可是我又不敢侧过脸去盯着她。
我盯着房顶,不知不觉中,从房顶上掉落的水滴打在了我的脸上。
那些水滴打在脸上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湿润且咸咸的气味,那气味在房间里弥漫着。
水滴越来越多,豆子大小的水珠在房间里就像是下雨一样,滴落到房间的水塘里,密集而响亮。
我用双手挡着从房顶上掉落下来的水珠,晃眼盯着窗户外的时候,一个瘦窄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外面。
我的内心一惊,不敢说话。
“兔崽子,它来了……”
说完,那个瘦窄的黑影忽然就从窗户上消失了。
是我爹的声音,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似乎是尽量压低了音量,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狗叫声近了,那些低吟声就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有人说半夜狗低吟是在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搞不好会死人的。
我盯着窗户,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惨白惨白的月光照耀着。
空气里仿佛凝结了冷冰冰的气息,从窗户玻璃上的缝隙里灌入了进来。
那窗户上原本干燥无比,月光照耀下泥巴墙上隐隐约约泛着白色的光,一层层水印却从外面爬上了墙。
那些水渍在墙上就像是爬行的蛇一样,行动迅速,蜿蜒爬行着。
玻璃上的张贴的喜字被润湿后,一点点剥落,最后竟然掉落了。
原本床上就已经湿透了,现在寒气来袭,我不由得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外面。
木床咯吱咯吱响了,小小的木床不停晃动着。
我慢慢睁开眼睛,盯着身边的媳妇。
恍惚中我媳妇忽然如同弹簧一样身子弹了起来,她坐在床上眼睛奴睁着,而且嘴角微微弯曲,似乎是在冷冷的微笑。
我用力捂紧了被子,生怕媳妇会将我的被子掀开。
她坐起来后,竟然赤裸着身子,慢慢下了床。她的动作很慢,僵硬无比,走路的时候似乎还能听到咯咯骨头摩擦的声音。
她踩着水塘里的水,一步一步走到窗户前。
我的内心很焦灼,生怕她会去拆除我爹盯在窗户上的柳木棍。
她只是站在窗户,惨白的月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我盯着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月光里愈发的诡异。
也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的,窗户外面竟然响起了水声,和潮汐时水浪拍打沙滩时的声音一样。
水声响亮,里面还混着沙子摩擦的声音。
她的嘴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面部不停抽搐,患了羊癫疯发作就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