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抓到燕幕城,但伊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因为这恰好证实了这个神秘的羌族面具人,就是燕幕城。
伊昆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再多说一句,必然有故意打脸贺拔云的嫌疑,这兄妹俩个都是郅支单于座前的红人,硬怼他们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他腰弯成90度角,非常恭敬地对着贺拔峰兄妹行了一礼之后,领着黑鹰卫手下飘然离去。
贺拔峰脸色恢复了平静,看见自己的妹妹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浅笑,他捡起地上滚倒的酒坛子,摇了摇,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用衣袖一擦嘴巴,“小妹,他这么骗你,你不生气?”
贺拔云不说话,从床头拿起银色的面具,静静地在手里摩挲着,回忆起天马山初见燕幕城的那一幕,嘴角又添了几分笑意,看得贺拔峰触目惊心
他熟悉这种感觉,当年和她嫂子骑着马在草原上约会时,她嫂子表情就是这个样子。妹妹虽然姿色普通,却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迟迟不肯出嫁,就是苦等一个人中之龙,盖世无双的大英豪。
贺拔峰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没有开口,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应该看懂自己眼神的含义。但是贺拔云和他沉默地对视一眼后,便倔强地扭过头去。
贺拔峰心中一声叹息,目光看向白茫茫的雪地,下了决心,自己再见到燕幕城,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活下去。
……
多年的习惯很难改,即使自己不再是那个躲在暗处的职业杀手,伊昆却依旧喜欢带着面具,喜欢将自己的身体埋在阴影里,好像这样才让自己感到安全。
作为黑鹰卫的首脑人物,他现在有了自己固定的处所,可是很多时候,住在自己家里反不如在外风餐露宿踏实。
这个世界,除了郅支单于,他不相信任何人,他知道在全天下人眼里,单于是恶贯满盈的坏人,可是如果不是当初他把自己从奴隶营中解救出来,给自己衣穿给自己饭吃,那么自己早已葬身荒野。
我可以负天下人,却不能负他。
这就是他的执念。
卧室很安静。静得没有一丝风吹过,他坐在帷幕后,伸出右手,在火盘里勾起一块半生的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肉里的血线沿着嘴角蜿蜒流淌,分外惊悚。
燕幕城,你这只老鼠已经被赶出洞,接下来好戏该登场了,呵呵,在满是胡人的世界里,你那张帅气的汉人脸蛋是多么与众不同,再无干净的小窝给你遮风,再无暖心的炕头让你睡觉。
你又能躲到几时呢?好好品尝一下我们大漠的西北风吧。
……
燕幕城没有喝西北风。
他舒坦地躺在热炕头上,接过驹于利烫过的一壶葡萄酒,醇香四溢,与驹于利碰了碰杯子,慢慢地咽进咽喉,神情怡然。
他想起第一次在夏曼古丽的面馆喝葡萄酒时的情景,那次吐了一地,真是糗大了,如今是越来越喜欢葡萄酒这种甜中带酸,酸中带苦的滋味。
算算时间,夏曼应该早就回小河村了吧,联想到她们姐妹时隔十一年后重逢的情景,燕幕城心里的暖意流淌在自己的眼波上,又叹了口气,如果蓝铃古丽把自己和她相爱的事情告诉夏曼,那么那个性烈如火的楼兰女子,是否能承受?
如果爱一个人,却伤害了另一个人,这无疑让这份爱变得沉重起来。
燕幕城头有些痛了起来,用手揉擦着自己的太阳穴。
驹于利领着那个叫阿力努的小厮,正在屋子里忙里忙外,打点为数不多的家当,他打算今晚进宫见过单于和母亲后,明天一早就搬出郅支城。
他要远离这个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带着阿力努去大月氏隐居,做了一个虽清苦却快乐的牧羊人。
……
黄昏,北匈奴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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