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秋落墨依稀一身素白罗裙,由于是在室内,炭火烧的正好,在这寒冬腊月,倒也不觉的冷。
倚在床榻上,望向身前跪在地板上的瑾念。
淡淡莞尔,轻声:“姑姑快起,地上凉。”
“谢娘娘。”瑾念低眉谢礼。
秋落墨稍稍动容,从榻上坐起,素手虚扶一把:“姑姑坐。”
瑾念微微犹豫,却终是落座。
“娘娘唤奴婢瑾念便可,讲是姑姑,实是折煞了奴婢。”随即一顿。“不知娘娘单唤了奴婢而来可是有事吩咐。”
秋落墨神色淡然,也并不恼。
“无妨,瑾念你也不必如此拘谨。”睫毛轻颤,晦暗不明。
片刻,秋落墨才又继续出声。
“姑姑进宫可是有些时日了?”
“回娘娘,是的,奴婢进宫已三十余载。”
“家呈何处。”
“贵衾瑾洲。”
“家中.....可还有他人?”略一迟疑。
“........唯一挚女已于半年前病逝。”瑾念低首,略带伤感之意。
秋落墨一默,复又开口。
“先前在谁身边侍候?”
“奴婢....先前在殷太妃身边伺候。”
“殷太妃..?”秋落墨一愣,殷太妃....似乎于三月前便病故了。
“是的,殷太妃殁后,奴婢便一直在御膳房帮衬,前不久...才来侍候娘娘。”
秋落墨心下了然。
忽的靠近瑾念,直直望入她眼中,眸光诚然:“姑姑如何看待本宫。”
瑾念一怔,忙低了头。
“娘娘出生大家,性情温顺贤淑,又才气斐然,样貌出众,依然是极好的。”
闻言,秋落墨却并无露出喜色,双眸微冷站起身去背对着瑾念,背影似乎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姑姑是聪明人。”语气疏离又彷徨,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瑾念默然。
“姑姑既是宫中老人,便该明白本宫的处境。帝君不喜,嫔妃挑衅性格软弱生不逢时!”言罢,秋落墨缓缓转身,神色不明。
叹了口气,秋落墨的语气有些软化:“后宫争斗,何其残忍。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前笑面人后刀,初时入这深宫亦非千落本意。千落幼时双亲亡故养在太后身边,育孺之恩千落莫敢忘却今时境遇亦不敢怨太后分毫。”
两行清泪滑下面颊,秋落墨咬唇盯着瑾念,一字一句,字字刻骨:“这深宫险恶,千落也只是求一个能够真心相待的人罢了。”
“娘娘....”瑾念看着秋落墨,一时间五谷杂陈。
“千落不求姑姑同亲生闺女般疼爱,只求姑姑别在千落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一招致命,高高在上的皇后又如何,千落终究还是孤身一人!”
不等瑾念说话,秋落墨便又出声。言罢,勾勒出一抹极尽凄凉的笑,让人倍感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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