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失去的是什么。
可能就是这样幼稚的想法,她忍着疼痛忍过了八年。
可是,她发现,她似乎有些厌倦了。
桑红衣依旧不动声色,如同机械般扮演好一个好女儿的角色。她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名为母亲的人欢喜的面具下,寸寸皴裂的心。
有些痛快!
也有些难过。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规规矩矩的摆着一张充满了假笑的脸。她说:“娘,我吃饱了。若无事,女儿要去修炼了。”
江雪馨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一张笑着的面具道:“是,不可耽误了修炼。你是天才不假,可后天的努力同样重要。不像有些人,无论再努力,也是无用。”
桑红衣心内冷笑着,表面却一副温顺的模样道:“娘说的对,有些事,再是努力,也不过惘然。不过是心头执念罢了,发生的无法改变,要懂得认命。”
桑红衣的话看似是在用桑绿浓的身份来嘲笑自己,但实则却是在讽刺江雪馨的自欺欺人。
而江雪馨自然也听的懂这些话,脸色顿时变的难堪无比,却始终没有反驳。
桑红衣有些失望。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江雪馨能够生气的与她大吵一架。那么,她就可以借着这次吵架,将一切都摊开,将所有界限都划拨分明。
可她最终还是失望了。
直到她踏出那间屋子,听到屋子里器具砸碎的声响,那张布满了冷笑的脸上更多的却是悲伤。
她是不稀罕什么母亲的爱,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母亲的生活。
可她毕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也曾那样渴望过母亲的问候与拥抱,渴望过天冷时的棉袄,渴望过生病时的照看,渴望过街上的面人儿和糖串,渴望她温柔的摸摸她的头。
但是没有,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只有无休无止的冷漠与嫌弃。
偏偏知道了被嫌弃的原因,她却无法真的因为那个原因去恨她。
当初谁都不得以,谁都没有错,谁却又都错了。一场意外种下的苦果,却为何偏偏要她来尝?
她依然觉得很委屈,却努力的忍耐着决不能流下眼泪。额上青筋显露,鼻头酸痛难耐,她紧紧的握着拳头,任凭指甲刺痛掌心,却觉得任何的痛都比不上内心的寂寥。
“她又……”谢苍天迎面走来,便看到了神色可怕的桑红衣默默的站在院子外。
风吹皱了她的衣摆,吹乱了她的发丝,却吹不干心里的泪。
谢苍天突然便觉得愤怒无比。一身凌厉的气势冲天而已,怒目敛眉,大步迈开便要去找那江雪馨算账。
他捧在手心里的疼的人凭什么要被人这样糟践?
她除了生了她之外,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做她的娘?
“不要去。”
可万丈的怒火却被眼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丫头伸手拦住,那抓住他衣袖的手,此刻还冒着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