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姐姐真如天仙化人一般,让阿蛮好生喜欢。”
信手将那一头白玉蝎子收走,腰间一条彩带飘拂将身子托起,那位自称阿蛮的苗疆女子声音清脆有如黄鹂一般,对着姬文筝微微拱拱手,俏声笑道。
“行事如此鬼祟卑劣,果然是一介蛮夷!”
苗女阿蛮语气可亲,言笑晏晏,看不出丝毫敌意,姬文筝神色陡然冷下来,把左手书本收在背后,就有一尊巨大法相应声现于身后。
高冠阔袖,正襟危坐,只是面目模糊,看不清具体模样。
而姬文筝头顶那一条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的浩然正气长河则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迅速在法相身上汇聚,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上九霄,冲破了极乐净土。
虚空深处,十数位道门羽士高人,佛门高僧正自放出一道光幕,低头接耳,对着这些晚辈指指点点,忽然这道浩然气柱冲出,无不惊骇莫名。
要知道佛门洞天之法的根基皆是两部十界金刚胎藏曼陀罗大阵,在封印之力上比起道门的那些洞天之宝来还要高出一筹,虽然大昭寺的那些僧人只是借用了极乐净土的部分力量在外显化而成,远远比不上全力出手时的威力,就算元神级数的高人也可任意封印,却也不是一个练气级数的小辈能够轻易脱身。
然而那一道光柱却是至纯至刚,凛然不可侵犯,居然在不可能中将极乐净土与天地元气的勾连强行排斥开来,这种手段实在匪夷所思。
萧乘风一弹长剑,悠然长叹道我:“这尊法相不过是这晚辈心头一点领悟契合先贤精深,通过浩然正气寄托而成,就连化身都远远称不上,却已经接近了元神级数,由此观之,这位前辈本体的修为实在深不可测,我等在这方天地中已算少有人及,可与之相比也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罢了,不知对应的是儒家哪位前贤?”
听到萧乘风这番话,这些高人一时静默下来。
能够在万千修士中跻身而出,证就元神金身,可以说他们当年每一个都是不逊色苏正风、姬文筝这般的天纵之才。
可是到了元神之后,他们就感觉好似冥冥之中这个世界有着某种限制一般,修为每前进一小步都比元神之前要艰难千百倍不止。
练气九层、佛门九识这九重功夫虽然艰难,对于他们这些天才而言,也是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毕竟练气九层总是有着功法可依,又有无数前人摸索,可是元神之后本就没有成法,再加上那些创出功法的前人能够证就元神的也没有多少,上万年下来,能够堪破这一层的也不过三两人罢了,而且还是个人机缘成就,外人难以学步。。
到了这等境界前面已无前路,想要更进一步,非得重新硬闯出一条来。
而能够更进一层的希望,也不过只有两个。
说是两个选择,其实也只有一条路,要么跟那些前辈一般通过所谓的升仙台飞升上界,要么就是独自闯荡域外虚空。
不过这两条路看起来都不怎么光明就是。
出了乾天罡气层,就要直面浩瀚无垠的虚空,就算元神高人遁法超凡,法力深厚,只怕花上数十上百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找到一处落脚之地,更不必说虚空之中也不是平静无波,许多危险就算他们这些元神高人也不能应付,这些前人早有记录。
至于飞升上界看似稳妥,可是单看这上万年下来,只见有人飞升不见有人下界,而那些飞升的诸多前辈对于上界的情况都是语焉不详,遮遮掩掩,就知道这飞升之路怕是没有那么安全。
否则各大门派也不会如此重视洞天之宝能够隔绝天地感应,延长他们留在这个世界的效用。
“儒家确有不凡之处,不过那个叫阿蛮的苗女手段也不容小觑。”
儒家一应神通都需以浩然正气为基,另有源头,与佛道两家迥异,因而虽然大家对于姬文筝背后的那一尊圣贤法相极有兴趣,却也不过一晃而过,立刻就转移到其他方面。
一名腰悬朱红葫芦的道士捻着一缕雪白胡须,笑眯眯道:“这头蛊王品相如此之好,怕不是得丹成三品,比起我门下真传弟子都不逊色,只可惜灵智不开,否则再经过几千年修行说不得就有一分问鼎大道的希望,殊为可惜。苗疆炼蛊养尸的法门传自上古,能够养出这么一头灵蛊来,倒也不算奇怪。可是据我所知苗疆的其他术法阴损狠毒有余,在精微奥妙上就要差出许多。方才那阵无音铃声勾魂夺魄,直指人心,看起来与天音门的道法有些仿佛,显然是数代高人修订,不知道友能否看出其中渊源?”
这一句话却是冲着天音门的潇湘子而去。
潇湘子虽然温养出一身仙气,乃是练气顶峰的高手,但能够同这些元神高人并列却还是占了修行时日长,外加天音门道法玄奇,二人合力可敌元神的缘故。
他修行数百年,虽然挂了个大长老头衔,实则早已不怎么过问门中事务许久,习惯了隐去一身修为,四下游历,期望着有朝一日灵机一动推开元神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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