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包子笑脸气的通红,嘟着嘴留着眼泪质问韩嘉音:
“三姐姐,做人做事总要凭着良心,我不奢求你会为母亲离世而伤心难过,但,你叫了她十几年母亲,她也从为亏待过你。你就应该给她起码的尊重。”
韩嘉卉看一眼妹妹和韩嘉音,转过脸去没说话。似乎此时正在哭泣难过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三娘讽刺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的母亲。
“呵呵,五妹妹生气了呢,姐姐也没说什么嘛,府里中馈混乱是祖母昨日说的啊,姐姐又没有添油加醋。”韩嘉音任然一副笑笑的模样。
“你...”韩嘉南气结,却因为不善斗嘴,虽然生气难过却不知应该反驳什么。
“三姐姐逾越了,祖母是长辈,自然有教训晚辈的权力,我等小辈如果无端端去指责长辈,若被旁人听见,便是府里的教养出了问题。
况且,这两日母亲整理内务,倒一直说大伯母条理清楚,府里的账册做的十分清晰。”
墨池的话等于红果果的打了韩嘉音的脸,她悻悻的笑一声,却也不敢跟如今正得势的三房嫡女争辩什么,便坐下身再不说话。
墨池说的倒不是假话,昨日母亲还说,你大伯母其他的不说,这府中的账务的确做的清清楚楚,与她清高自怜的性子倒是相符。
墨池从袖袋里掏出丝绢,站起身递给韩嘉南。
韩嘉南接过丝绢,感激的看一眼墨池,哽咽着道:“谢谢四姐姐。”
随着韩嘉南的话语落下,韩嘉卉的目光转过来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但很快她又转过头看向门外。
韩嘉南回到座位上,她的丫鬟帮她清理了泪痕。
偏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不多会儿,老夫人和柳顺娘也收拾停当出来了。韩府只有两辆马车,柳顺娘昨日安排人又在车马行租了三辆。
七个主子带着十一二个丫鬟婆子,一行人五辆马车,浩浩荡荡朝着终南山大峪峪口的忏业寺而去。
墨池母女带着吟冬和柳顺娘的大丫鬟明珠坐一辆车。
上了朱雀大街,看到好些大大小小的马车,韩府的五辆马车很快便汇入了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中。
大陈信佛之人众多,出明德门上官道后,沿途便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寺庙。庞大的马车队伍随着途径寺庙慢慢开始减少。
走了两个时辰,已近午时,韩家的马车终于停在‘忏业寺’门口。
‘忏业寺’是律宗祖庭,也是长安城达官贵人家女眷上香拜佛的首选之地。因为寺院里规定不能留宿女客,但‘忏业寺’距离长安城又有些远。
僧人们便在寺院外围专门辟出一处地方盖了十几排寮舍,供女客留宿所用。
众人下了马车,随着知客僧入了为他们安排的寮舍。
韩家定了六间寮舍,墨池和母亲住一间。柳顺娘要先去老夫人的寮舍帮着安排,墨池便带着吟冬先去了自己的寮舍。
刚到门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这菩萨也是辛苦,善人她要管,那种名节已毁,又目无尊长、心思歹毒,将自己亲亲的伯母逼的无法在长安立足的恶人,
菩萨也要管,可不是够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