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师父。”这话倒也不假,想那时是梅落花自己不让查尽认他做师父的,不过此话说出那司马焯倒是有些愤怒:“本道是落霞派的门人后生,当年师父联手星垂、幽笙联手剿灭落霞,虽我觉不妥却无力阻止,今日得见还想若当真是残余门人便放你一马,如此看来,你这厮不知从何偷学落霞武学,你这贼子不仅盗宝,更是偷学武艺,当真该诛。”说到这儿便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青鞘长剑。
查尽不想这一否认反而引起他的杀意,不由一惊,听他言语,既联手星垂、幽笙,那便是白帝城门人,这五个门派武学本是同宗,他修炼更久,自然强于自己,见他出剑,查尽也慌忙拔出自己身后的长剑。
见到此剑,司马焯又是一惊,说道:“想不到你这贼子,竟然连浦云剑都落入你手。”
听闻此话查尽实感冤枉,但见司马焯抬手便刺,不由分说便举剑格挡,又见司马焯晃动身姿,步履诡异,已然反手一剑甩向查尽,查尽不由惊叹,这剑路真是奇特,他自己的星驰剑意在快捷,而也见识过迷蝶谷那绵延不断地剑法,但此刻的这白帝城的剑法又是另一种路数,好似一醉汉舞剑,身法诡异不定,出剑刁钻快捷,自己纵使再快,也只有不停闪避格挡的份,见那人步步紧逼,自己便知命将不保,想到此处心中便是一横,若再不还手,岂不坐以待毙,想到此处,也不顾来剑迅猛,便使出一招直刺,出剑速度较司马焯的来剑更为迅捷,司马焯见势不妙,忙撤手闪避,查尽看一招得手,便连续出剑,一招快过一招,反将司马焯逼退,司马焯不由暗叹,他居然连星驰剑也学会,看他架势与运功,确全是出自落霞派的武学,莫不是他真是落霞派的残余,只怕再引来杀身之祸才闭口否认?想到此处便趁查尽又一剑被他躲过,转身再使出一掌,直接打到查尽手上,浦云剑也随即脱手,查尽不由一惊,心道看来今日在劫难逃了,爹娘,恕孩儿不孝了。
但是正当他合上双眼准备受死之际,却听闻当啷一声,便睁开眼睛,只见那司马焯将剑回鞘,而拾起了他那把浦云剑,查尽不由惊叹:“你要杀便杀,不要动我的剑。”
听他这话,好似把此剑看得比生命还重,殊不知查尽只是觉得司马焯是想夺了他的剑再羞辱他一番而气恼,司马焯想到这儿,便将剑平举胸前,双手恭敬奉上,说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教你武功的,我便可饶你性命。”
查尽不明司马焯这么刨根问底的缘由,但是现在难得又有保命机会,想了想便说:“我只能说得教我武功之人确是落霞派弟子,但他不愿再扯入江湖纷争之中,故而教我武功时特意交代,决不能说出他的名讳。”
司马焯闻言,看查尽目光坚定,不似说谎,便叹道:“你是盗贼,本我路过洛阳,听闻那贾老翁正召集江湖义士捉你,本想着助他一臂之力,但后也听说你的义举,以及这奇特的盗窃方式,便想你定也是个侠义之士,故而一直在外守候,若你是大奸大恶之人,我想我只要高喊几声,你便也无出可逃,若你当真是个豪杰之士,此番放你而去,也并非不义。”
查尽不由一愣,想到:“这家伙还当真是个正直而又不固执的家伙,这倒与那梅落花有的一拼,何不试试与他交个朋友。”想到这儿,便接过长剑说道:“这位兄台武功远胜于在下,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此番你当真可拿我要赏,真就此放我?”
只听那司马焯说道:“钱财只管够用就是,多而无意,再者在下也对当年剿灭落霞派一事心存懊悔,如今能帮落霞派将武学传承,也不失为了却心结,只望兄台可以不要再行盗,你虽劫富济贫,但此举亦是不对,还望莫要再行此事。”
查尽听到这儿,忽然想到:“那说起来,那梅落花只教我武功和盗窃,那不然我靠什么为生?”想到这儿便问道:“在下初入江湖,说实话,也只会这点本事,实在不知,靠这身武艺,还有何糊口只用?”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你也可以救济百姓,或者做哪个贵人庄上门客,亦或是做护卫、保镖之类,皆能赚钱糊口,兄台此言有趣,你当真初入这江湖?”
查尽一听,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确实如此,让兄台见笑了。”其实查尽心想,做个护卫保镖,当他人走狗,其实还不如做个侠盗来得痛快,但是自己这身功夫,可能江湖上能将其大卸八块的大有人在,一直如此确实也不是回事,忽而感觉有茫然起来,互听周围人声吵杂,便是那些江湖人士听到打斗声闻声赶来,只听司马焯说道:“那些人来了,你还是趁早走得便是,记住切莫再行偷盗之事。”
而查尽却双眼一转,心想这人好生啰嗦,但是先应下来便是,便对司马焯说道:“那多谢兄台就此放过,我会在逢迎客栈住上几日,你若不急着离去,便来找我喝酒啊,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见司马焯也拱手回礼,便一个孤鹜纵跃上房顶,向远处飞去了。
此时众人方至,那阮明问道:“哎!司马焯,那贼人呢?”
司马焯默然说道:“那厮轻功太过厉害,被他逃了。”
“往哪儿逃了?我们好追啊!”其他人问道。
司马焯心生鄙夷,却又不露声色,说道:“早已无踪,何处去寻?”
众人闻言,好不失落,也听得阮明挖苦道:“还当是白帝城此代最厉害的弟子有多大能耐,一个飞贼也拿不了。”
而那贾老翁也紧跟了出来,听闻那小盗无尽已然逃跑,便知他定是怕了众人,便笑道:“虽然让那贼人跑了,但是想必也无颜再来行窃,老朽谢过各位义士。”说罢鞠躬施礼,只听那雪山秃熊不耐烦地说道:“那你答应的钱呢?”
贾老翁一听,忙笑道:“自然,千两白银已然备好,各位随我进府去取。”众人闻言,无不笑着随贾老翁进去。
而那司马焯则淡然一笑,也没随贾老翁进去,便转身离去了。
而那些人虽然可惜没抓到小盗无尽而得那千两黄金,但是没有出力便能分得千两白银,便也是欣喜,一进门,便见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上,便前扑去抢,而那贾老翁则是在后笑着说道:“莫急莫急,都有都有。”心中却耻笑这帮莽夫,还不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正在此时,忽闻家丁慌似进门,说道:“不好啦,老爷,那夜明珠不见了!”
贾老翁顿时一惊,忙问道:“怎地不见了?那小盗无尽不是跑了吗?”
那家丁慌张说道:“小的也不知,只发现房中看守夜明珠的两个仆人都倒地身亡,夜明珠也不见了。”
“啊?”贾老翁惊慌失措,带着众人忙跑到屋中去看,只见内屋中,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倒在地上,脖颈出鲜血直流已然死了,而那盒子中的夜明珠也不翼而飞,正当他惊恐之余,忽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大意失荆州啊,老头。”
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蒙面之人,手中抛弄着那颗紫光悠悠的夜明珠,顿时急道:“你是何人?”
那人将夜明珠往怀中一揣,说道:“小盗无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想是这小盗无尽竟然杀个回马枪,叫人猝不及防,而此时,那阮明则一跃而出,笑道:“哈哈,天助我也,今日你去而复返,便叫你有来无回!”说罢便举刀上前,但刚一上前只觉一道寒光从脖子前划过,便双眼一番,倒了下去,众人见那人转眼间便杀了阮明,不由大惊,纷纷举着武器扑了上去,一时间,只听哀嚎满院,血溅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