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的挥挥手,须发半白大臣起身施礼告退。
“先生。”司马元显等大臣走远后,看看一侧的参军高素,问:“米教一伙乡下卖丹药的流民,怎么和王廞扯上关系了?”
“将军,米教属众数十万,可不是一般流民这么简单。”高素道:“汉末张角利用太平道发动的黄巾军暴动,结果是天下大乱,米教与太平道之间更是兄弟之间的关系,他们忽然出现在王廞的府兵中,显然已与士族扯上关系。”
“王恭与殷瞎子两个老匹夫手握雄兵,本将军一时奈何他们不得,米教一群伧民居然也想闹事?先生快派人去查查真伪。”司马元显一连声的催促:“阴阳殿的事儿,刘牢之的事儿都要催一催。”
高素道:“这两件事都需要动用大量的银钱,用得多了,司马太傅怕是不同意。”
“别怕花银子,只要把刘牢之套住,什么本儿也赚回来了。”司马元显搓了搓手,说:“刘牢之一个伧民老头子,吃了成堆珠宝,收了数名江南美女,也应该上钩了。”
远离建康千里之遥的彭城,天师道师君孙泰与孙恩在一间密间中相对而立。
“曲阿一战中,对于甘派在江南又收银子又收女人的事儿,教中苦派长老们纷纷表示不满。”孙泰道。
“叔叔,苦派老顽固们一直要求遵守苦派传统,以苦为修,不近女色、不吃肉、不喝酒。”孙恩劝说道:“若依了苦派主张,甘派中人全部要退教。”
“有道理,甘派中人肯定不会同意不喝酒、`不吃肉、不碰女色。”孙泰愁的皱了皱眉:“可苦派长老们均是本教的元老,意见总不能不理会吧?”
“叔叔如今上有老祖支持,下有甘派祭酒支持,不用担心。”孙恩呵呵笑道:“至于苦派老顽固们的意见,叔叔可以慢慢拖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此计甚好,那就慢慢拖着吧。”孙泰转忧为喜,道:“你从吴郡王府中捎回来的东西真不错,有许多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
“王廞的爷爷王导乃前朝太傅,其叔爷爷王淳更是起兵造反,掳掠皇室与士族珍宝无数,传到王廞这辈,府中几件象样的物件不足为奇。”孙恩郑重说道:“叔叔,其中有几件乃天子之物,一定要收好,如让外人知晓,这可是谋反之罪。”
“呵呵,放心。”孙泰道:“我就在半夜偷偷拿出来佩带一番,感觉一下当天子的感觉。”
“偷偷有些不过瘾吧,叔叔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正面南为圣?”
“不敢,不敢,叔叔如今连个士族都算不上,还是先混到士族再说吧。”
荆州桓玄一直龟缩在荆州自已府中,终于静静等到晋室的宣诏使到来,诏书除了任命桓玄为南海郡刺史外,还免费赠还一堆平越中郎将等虚名官职,并励催促桓玄早日赶赴南海郡上任。
“来人啊,赏银五十两。”胖子桓玄笑的浑身肥肉乱颤,想想又狠心道:“赏一百两吧。”
“谢刺史大人赏银。”两位宣诏使撇撇嘴,收起赏银出了桓府。
桓少从内堂走出来问道:“哥哥如愿了?”
“如愿了。”桓玄摸着胖成三圈子的下巴,笑道:“有了南海郡刺史的官名,哥哥也算一方大员了,司马老糊涂还在等哥哥去南海郡上任呢。”
“哥哥,下一步做什么?”
“夺取更大的权力,问鼎天下!”
桓玄伸指一捋对襟绸袍,一脸肥肉中的小眼蓦然精芒四射,大声嚎叫:“我桓氏百年经营,田地多到燕雀飞不到尽头,金钱多到府中没地方存放,部曲数万,如今天下将乱,桓氏如龙入大海,第一步先控制益州,第二步夺回荆州。”
江南王、谢、桓、庾四大士族,桓氏一族一直控制晋室兵权,桓玄的父亲桓温借助三次北伐之机,尽控晋室精兵,权倾朝野,废立过晋帝,桓玄更是少有大志。
蜀地益州毛刺史是桓温旧部,与桓玄一直素有来往,以前恒玄身属白丁,只能蛰伏于黑暗中等待机会,如今拥有了刺史官职,便如土菩萨粉了金身,要开始大展身手。
桓少一直是桓玄最得力的助手,听桓玄表露心迹,连忙道:“哥哥说说如何一步步进行,一切只管吩咐。”
桓玄道:“第一步先到益州协助毛刺史扫荡一切可能成为阻力的势力,士族之家、米教分支等等。”
“诺,这便去准备人手进益州。”桓少应答道。
桓玄道:“带一队墨甲卫去,另外把天地宗两位长老也去协助你。”
“诺,弟弟立刻去益州。”桓少登时乐开了花,恨不得打两个滚儿来发泄心中的高兴,云渺宫两名贱婢等着,胖哥哥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