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一眼,将手中的兔肉放在鼻前闻了闻,说:“味道真香,一会你别哭着求俺。”
“呸!”
两人接上话头,一人躺在洞内草堆上,一人在洞外火堆边上烤着肉,嘴中一直斗个不停,“婴勺”鸟儿慢慢飞到阳大牛身边,望着火中的兔肉,一边梳弄羽毛,一边轻声鸣叫。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从洞外传进洞中。
慕容妃饿了一天,闻到诱人的肉香味后,肚子不顾矜持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嘴头子上却绝不服软,翻过身去,一声不吭。
阳大牛摇头晃脑的又烤了一会儿,才撕了一块羊肉尝了尝,熟嫩正好,一脸坏笑的在洞外“吧哒、吧哒、”的大口啃吃。
“真香、好吃,可惜没酒”
“真好吃,再来尝尝兔肉。”
慕容妃闻着烤肉香味,听着阳大牛吃的满嘴流油,馋得腹中一连串的“咕噜”声不断,心知阳大牛在等自己软语相求。
“夯货,如今我是病人,你欺负病人,会有罪的。”
阳大牛也不回声,只管独自吃着烤肉,慕容妃坚持了一会,饥肠辘辘的肚子最后出卖了尊严,低声道:
“我饿了,夯货听到没有,我饿了!”
阳大牛哈哈一笑,“呼”的一声,将一团烤羊肉径直扔到慕容妃身上,触手又软又腻,随后肉香味直冲鼻翼。
慕容妃胸口一暖,想起与阳大牛初次相逢时,自已施计暗算,被阳大牛反制后,仅仅打了一通屁股惩戒,今日阳大牛又出手相救,心肠一软,眼窝渐渐发烫,捏起烤肉在洞中慢慢啃吃起来。
阳大牛得意洋洋,一边哼着调儿,一边缓步出了洞外,寻了一个避风所在,啃着烤肉,看着天空中闪烁星辰,盘算高恩华与司马雪身在何处。
大漠夜寒,风凉如刀。
阳大牛转回破洞,只见洞中火堆将灭未灭,慕容妃一袭薄衫,正歪在草堆中闭目轻睡,“婴勺”在一旁支着一枝腿儿,将头别在羽毛中熟睡。
一阵风吹来,慕容妃冻的一哆嗦,阳大牛犹豫片刻,脱下身上长袍,罩在慕容妃身上,轻步出洞去寻了一堆枯枝回来,一枝枝扔进火堆。
第二天刚刚破晓,山洞中响起慕容妃一声怪责之声:
“夯货,你这破袍子多少天没洗了,一股汗秽味儿,上面会不会有虱子?”
“臭娘们闭嘴,俺就没见过虱子,你找一个给俺看看?”阳大牛怒道:“虱子长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慕容妃面色绯红,伸手在袍子中一阵摸索,捏起一个硬粒一看,却是半颗小石子,阳大牛松了一口气,大叫:
“你家虱子没长眼,长的和石头一样的?”
“夯货你方才说没见过虱子,怎知虱子长没长眼?”
......
数日后,阳大牛见慕容妃基本伤愈,一日清晨中,不辞而别,独自赶回京口,恰好见到正在等侯的高恩华和司马雪。
“大笨牛,跑那去贪玩了,害得我和大叔在彭城等你两日,荆州刺史殷仲堪有回信嘛。”司马雪问道?
阳大牛道:“俺在北荒偶见故人,耽误了数日,殷仲堪说他自已派人送回信来。”
高恩华等三人见到王恭后,阳大牛将荆州刺史殷仲堪的原话,一一禀报。
王恭道:“殷仲堪乃天师道荆州祭酒,喜欢清谈有无,以忠孝闻世,性情迂腐仁慈,先帝念其忠孝,破格提拔镇守荆州,天下太平时,殷仲堪尚为镇边良将,如今先帝驾崩,朝野皆动,殷仲堪也许心生异动。”
“国舅,如今怎么办。”司马雪问道?
王恭道:“如今朝局十分微妙,各大士族虽不满司马父子独霸朝纲,但都持默守静,只等别家先出头,司马太傅虽手握建康内外兵权,但军中各将皆有各大士族安插的亲信,调动不便,也不敢率先出手。”
“国舅如无必胜之计,可否继续维持现状,各保太平。”司马雪询问?
王恭摇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山绝不容二虎,乃千古不易之理,纵然老夫不动,太傅父子早晚也会将我等先帝旧臣一一诛灭。”
“国舅,父皇已然驾崩,我一介女子,自不敢想争权夺利,只想问明父皇驾崩的真相?”
“先帝驾崩后,臣听闻小弟王爽来报,张贵人与其婢女神秘失踪,丹阳尹王国宝曾夜叩宫门,至于张贵人为何失踪,王国宝为何突然夜叩宫门,眼下都是秘密。”
“唉。”司马雪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充满疲惫,说:“世事艰难,不知何时能知真相?”
“公主不必着急,道生万物,一草一木,一生一灭,皆有其定数。”高恩华劝慰道:“只要公主安安生生的,事情的真相,自有水滴石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