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衣的小童子走了出来,嫩生生的看着我:“你找谁?”
我从怀兜里掏出一个麦穗儿做的小挂件递给他:“你是绿辛吧,我找你家夫子。”
小童子愣住了,呆呆的跟我对视:“夫子不在,你怎的知道我的名字?”
我笑了,蹲下去与他保持平视,假装伸手给他捋了捋额边的发丝,凑在他耳边低语:“我还知道你三岁都尿床呢。”
“你……你胡说!”小童子气恼的脸都涨红了。
我伸手弹了弹他的眉心,假装威胁:“你若不让我见夫子,我就告诉锦瑟你尿床的事,锦瑟可最不喜欢不干净的人。”
“你你你……你认识锦瑟?”小童子都快被我绕晕了,吃惊的看着我。
我也不回答,就安安静静的与他对视,片刻,小童子败下阵来,指了指小院子内:“夫子在书房里发脾气呢。”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绕过他进去了,小童子不甘心又追在我身后:“你怎的就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又是怎的认识锦瑟?”
“等我见了你们家夫子,再有余下的时间便告诉你。”
我没回头,可心底倒是有几分酸涩,前世的我来了这里都多少次了,怎么能不知道呢,虽然至死那日我都没能成功劝服这位夫子辅佐齐锦帧,但是能让他女儿的眼睛能被治好,他也算是感激我。
一如前世的院子,一如前世的摆设,我轻车熟路的拐到了书房门前,抬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半晌,门在里头被打开了,一名年岁约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可你说他中年,但他头发也全白了,一派的沧桑模样,你若要说他六十多了也有人信的。
“侯夫子。”
我按着礼数朝他福了福,用的是宫里的礼,侯月平倒是一愣,仔细的打量了我,却拧了眉头,我穿着不华贵,带来的也就一个丫头,却懂得宫里的礼数,确实有些奇怪。
只是,侯月平见多识广,片刻也就压下了那些奇怪的情绪:“你是谁?”
我微微一笑,自报家门:“小女子是唐相爷的四女儿唐惜芜,今日来拜访夫子,是想请夫子……”
“你便是那个打着子轲那小子的旗号来找我的那小丫头?”侯月平蹙着两道眉头紧紧的盯着我。
听着子轲这两字,我不由的想起齐绍秦来,既然侯月平能说出这话,说明齐绍秦已经从唐萧然那边知道了我打着他的名号来找夫子的事,他不但没有拆穿我,反而确实顺着我的意思还跟侯月平打了招呼。
这四王爷,我还是得防着些。
“正是我。”我答,“夫子,你可否……”
“我没时间。”侯月平打断我的话,眉宇间有点不耐,“看在子轲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看着侯月平转身回了书房要把门关上,我不紧不慢的开口:“若是我能帮你治好锦瑟的眼睛呢?”
侯月平脚步一顿,蹭的回了头,伸手直接掐住我的喉咙,吓得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兰芝尖叫了声。
我脸色一点惧色都没有,也不反抗,因为我知道,侯月平最大的软肋便是他的女儿,锦瑟,前世我也用过这招,即使没有最终招安了他,可也成为了朋友,我入冷宫八年,没有一位至亲帮过我哪怕说过一句,可他为我奔走直到感染了瘟疫去世。
而今,我信,他也是同样重情义的慈父。
果然,侯月平见我如此,他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也小了,只是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锦瑟的?说!”
以前是齐锦帧查到的,让我利用的,而今么……
我推开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揉了揉脖子顺了顺气才说:“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侯月平脸色一沉:“难不成你要跟我说是子轲告诉你的?不可能!”
“我没这么说。”
我正要找个借口栽赃一下齐锦帧,突然,书房隔壁的厢房传来凄厉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