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看清这个人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师父。”殷若拂上前行了一礼,尊敬的唤他。
君迁子却是恍若未闻,并未看她一眼,便直直的走向她身后的虞盏香。
“我说师父今日怎的不理若拂了呢,原来是瞧见美人儿了。”殷若拂一挥袖,轻轻掩住自己的面庞,从那薄纱中透出一丝娇笑。
虞盏香有些困惑,她知道殷若拂这是在演戏,可不知道,她演的是哪一出。
“亏得若拂来见师父之前,还特地换了身华美的衣裳,还点了胭脂呢。但虞美人果真是美艳动人世间角色啊,我师父竟一见着你,便看不见我了。”
天师这才回了头,细细的打量着殷若拂。
“师父可莫要怪我小肚鸡肠,不就是个名妓么,若拂又没想拿她如何,不过是讨教一番罢了,讨教完了我自会放她走的。可谁知,师父竟对着虞美人的有兴趣了,想见她一见。若拂可是师父的好弟子,带着人就过来了。”
君迁子还是一副阴森的样子,一言不发,眼神考究的打量着二人。
殷若拂又娇笑道,“这虞美人是皇上看上的,若是师父也留下,皇上那边若拂来解释便可。”
君迁子终于说话了,低沉沧桑的两个字,“不用。”
殷若拂又走进他,低声道,“师父莫不是怀疑这美人儿的来路?方才在歆兰宫,弟子已经探查过了,似乎是四皇子的人呢。”
虽是低声,却也能让虞盏香听得一清二楚。
君迁子依然不说话,细细的盯着自己的女弟子。
他疑心太重,如此言辞,并不能说服他。
殷若拂太了解这只老狐狸了,他在想什么,她自然猜得到。
虞盏香,不可能只是帮助四皇子争皇位的人这么简单。
“师父若是不信的话,将这虞美人关进地牢里逼问上两天不就得了?皇上那边我去解释,必然不会有疏漏。”
君迁子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区区妇人,翻不了天。”
是关,还是不关,谁也不知道。
但是殷若拂明白这只老狐狸的意思。
他在试探,试探虞盏香,也在试探殷若拂。
若是不关,两个人是旧交这件事情,便要败露了。
虞盏香弯唇一笑,低声道,“还望地牢里能有些草垛子让我睡一觉,这些天为了献舞忙的很,都没怎么睡觉,委实是累坏了。”
殷若拂静静的看她,眼里有些无名的东西流淌而过。
她最后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走吧。”
目光睥睨,不知是在睥睨给谁看。
但刚走了两步,她就知道了。
这大殿里,突然窜出了四五个一身黑的暗卫。
几人抱拳行礼,道,“殷姑娘。”
殷若拂一笑,“去地牢,你们几个可要将这美人儿看牢,别叫她跑了。”
几人齐声道“是”。
殷若拂看着往前走的几人,捂了捂心口,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赌对了。
若是方才她选错了,或是虞盏香漏了陷,这几个人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二人。
这老狐狸试探她的次数太多了,隔一段时间她便要面临一次这般的生死考验。
真是活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