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他的目光幽深如湖,很是好看,这一点穆识月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好像总能透过他的目光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说没有家人,是不是在他被扔到北燕的那一刻就已经觉得自己是被家人抛弃的那一个呢。
“那周公子以后,会一直留在凤阳吗?”穆识月这话问的很直白。
只是落在周衡的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穆六姑娘这是想赶自己走?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感受到她刻意的疏远,今天又刻意的来接近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开穆府,他不记得有在哪里得罪过穆六姑娘。
“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周衡挑眉问道。
“周公子若是要走,我定是会叫兄长多多的缠住你,将你一身的本事学到手才能放开的”,穆识月察觉到周衡可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笑话,若是让七皇子觉得自己是在赶他离开,万一哪天他得登大宝,即便穆家避过了两年后的祸事,也必逃不过今日的责难。
周衡没有听到准确的答案,却也没有追问,他是暂时不能离开的,就当穆六姑娘说的是真的吧。
话说道这里,穆识月已经再找不到说下去的理由了,今日看来注定是无功而返的,索性不再说了。
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今日叨扰周公子了,改日周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以遣人到芳歇院来寻我。
周衡没有起身,这也许就是上位者多年养成的习惯吧。
“周公子的树叶吹得甚好,竟不比一般的乐器差,只是曲调太过哀怨,公子须知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万不可因眼前困顿失了斗志”,穆识月临走前如是说。
留下不明所以的周衡,衣袂翩翩的摇出了倚松苑。
一路回到芳歇院,穆识月有些后悔自己今日之行,也许太过于依赖前世所知,她不喜欢这种掌控不到事情真相的感觉。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纳凉。
周衡比她想象的要难缠一些,从他这里着手是有些困难,那么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穆识月想到了祖父,如果从他那里下手会不会容易一些,随即她就驳回了自己的想法,祖父在朝为官多年,早已经是人老成精的了,想从他那里下手可能更难。
穆识月如今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前进一步是高墙,后退一步是深渊,她恨恨的锤着黄梨木雕花玫瑰椅的椅背发泄情绪。
刚进院子的絮儿正巧瞧见了这一幕,赶忙上前阻止:“姑娘您怎么了,您要是哪里不痛快尽管来锤奴婢,奴婢皮糙肉厚的禁锤,您可不要和自己的手过不去”。
话毕,她又露出谄媚的笑道:“况且,这椅子还挺贵的,锤坏了怪叫人心疼的“。
穆识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点点她的额头道:“就你精,好了,我记住了,下次我就捶你”。
絮儿笑嘻嘻的,“我再精又哪有姑娘您精,姑娘您猜,刚刚我那在燕姨娘屋子当差的表妹和我说什么了”。
“燕姨娘又赏赐她什么好东西了?”穆识月反问着逗絮儿。
絮儿绷起了小脸,“奴婢没有和您玩闹,我表妹偷听到燕姨娘和三姑娘说她的亲事,好像是有什么订好了的婚约,还是京城那边的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