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我性命,二谢你解我心结。
谢完后,她又伸了伸手,发现正好能够上那石头。
再微微仰头一看,这石头正对着后窗,离得不远,那人若是一松手,她便可借力一跃,从这石头上跳进那后窗里去。
后窗正好开着,却看不清什么。里面隐隐约约是点了烛火的,可还是昏暗的像闹了鬼。
她费力的挣了两下,那人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捏的更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良语总能感觉到那人在用握着她脚踝的手告诉她,别动。
而她也真的没再动,就那么乖乖的倒立着。
她倒是想起了一种鸟……阿炎说过的,有一种鸟,就总是收了翅膀倒挂在房檐底下……
是个什么鸟呢?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个名字。
她还在思索着那鸟到底是个什么鸟的时候,就又听见了那兵沙哑低沉的声音。
“何方歹人!快出来受死!”
顿时心里又是一阵小鼓乱敲……谁说没让她掉下去就是救她了?保不齐就是想活捉了她领赏的呢?
她又觉得自己要去坐牢了。
“嗯?”
有人出声了。
不是小兵。
是个沉稳好听,一点也不紧张慌乱的声音。
“屋顶上有刺客?”
那嗓音……就跟清酒似的,醇厚,低沉,还温润。
孟良语第一次听见那声音,就像是掌心里突然多了块儿凉凉的玉,舒服极了。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声音,还能这么好听。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是那个抓着她脚踝的人在说话。
小兵也反应过来了,孟良语听见他郑重的抱拳,“主子可有碍?”
“无碍。”
依然低沉好听,不过多了一丝清冷的意味,像是山涧的清泉直接浇在了火热的心头。
孟良语顿时就觉得,她一点儿也不慌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声音……就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磁力一般,紧紧的将她吸住了,她甚至没办法思考什么。
孟良语觉得,自己大概是着了魔。
“属下方才……”
“你跳上来,是打算与我一同坐下来赏月?”
玩味的语调。
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月亮。
那小兵支支吾吾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无碍倒是无碍,赏月赏的好好儿的。倒是你们,冒冒失失的,搅了一番雅兴。”
“还请主子恕罪……”
“好了,恕什么罪,你又有何罪?”
那人继续玩味的同小兵讲着话,孟良语却想着,这人力气真大,单手抓着她,竟一点也没喘气儿。
“回主子,方才属下见着了歹人……”
“哦?你见着了?”
“这……见到是没见着……可属下听得真切,那人方才就在屋顶上……”
“你这是说我?”
“属下不敢!”
“是么?这屋顶上……可是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啊。”
孟良语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虽声音好听,却是睁着眼说瞎话,但转念一想人家好像是在救她,心下又夸起了人家救人心切高风亮节。
“可方才那人还用石子砸我挑衅……”
“是我砸的,”那人缓缓说,“你守夜不勤,竟打起了瞌睡。”
“属下知罪!”
又有一人道,“主子,方才……属下听见屋顶上有人走动……”
“是我养的猫。”
“猫?主子……何时养了一只猫?”
“嗯?”那人低笑一声,“就在方才,不知是从哪儿窜出来的小野猫,我觉得挺有趣,打算抱回去养着。”
孟良语冷笑,心想着你虽然是恩人,但我这猫儿,你也是养不起的。
指不定哪天就将你挠的满身是血了呢。
“本宫瞧见那小猫,现在正在石头上卧着呢。看着倒是聪明的很,像是要从那后窗里跃进去了。”
说完,他便松开了手。
孟良语反应够快,及时做好了心理准备,手在那石头上一撑,便借力跃进了后窗。
身形矫健。
坐在上面的人,只来得及瞥见了那一抹飞扬的红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