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扶起文天祥,道:“太尉,让赵与珞去做个长史,如何?”
文天祥道:“赵与珞原本琼州安抚使,统管地方事务,请他给臣做个长史,掌管钱粮调度,确实非常合适。就不知委不委屈了他?”
赵昺道:“生死存亡关头,还谈什么委屈?就这样定了吧。陆相已经为你备好了钱粮兵马,你们即刻出发。”
赵昺为了今天的谈话,可真是提前做足了功夫。
文天祥领旨,出来后与众将拱手道别,直奔陆秀夫处,领了五千精兵和一应物资,带了赵与珞,从雷州登陆,赶赴云浮山。
就在文天祥领旨谢恩的时候,云浮山下,大宋原殿前禁军都指挥使江钲江道斋,领着在家乡招募而来的江氏子弟和当地豪勇,披坚执锐,正匆匆赶往琼州。
本来他是要从潮州下海,赶往崖山的。但还没到潮州,崖山之战的消息已经传来。江钲听见是皇上大胜张弘范,已回了琼州,顿时欣喜若狂,改了道路,从陆路直奔琼州。
江钲身高七尺,肩背宽厚,两条眉毛又浓又黑,虽然已经五十挂零,但身板还很壮实,满面风霜也掩不住他一代战将的本色。
江钲腰悬长剑,走在最前面。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青年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右肩挂着一个褡裢,褡裢前兜里,露出一只罗盘的边。这名青年叫江宗杰,乃是江钲的堂弟。
在他的右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小伙子虎头虎脑,手提两面开锋的圆盾,不住的左顾右盼。这个小伙子也是江钲的堂弟,叫江钮。据说当年江家捡到他的时候,野狼正拖着他走,他身上的小衣服全都撕烂了,最后一看,衣服上就只剩下一只钮扣,所以就取了个名字,叫江钮。
在三人身后,江家的人排成两行,鱼贯前行。三四百人的队伍,除了偶尔有战马的低鸣,之外竟没有一丝声音。
江家几代行伍,族中子弟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战士。
转过一道山嘴,江钲将右手一举,队伍停了下来。
“钮儿——”
江钲向江钮微微示意,江钮走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只锥形的哨子来放在口里,鼓起腮帮子猛地一吹。
一声尖利的声音突兀而起,如闪电突入,顿时划破了山林的寂静,惊得飞禽走兽纷纷跳了起来。
扑楞楞——,飞鸟四起。
窸窸窸——,百兽走避。
江宗杰竖起耳朵,眯起眼睛,注意着那些鸟兽的动静。
突然,他的眉头一凝,右臂突然抬起,指向前面的斜斜向上的方向。
“有人!二百丈方圆!”
江宗杰擅长风水之术,望气见形,那是专长。
江钲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二百丈方圆的山林都有人,那至少得有四五百人。在荒郊野岭出现四五百人,不用问,不是强盗就是元兵。
“宗杰,问路。钮儿,速去通知你大伯,等我号令掉头撤退。”
“是!”
“是!”
江钮转身向队尾跑去。江宗杰前行五步,朗声道:“前方英雄,请问是线上的朋友还是翅子顶罗?请出来答话。”
线上的朋友就是绿林好汉。翅子顶罗就是官家。江宗杰这话,是问对方的身份。
山荫之中,陈懿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狗日的发现在我们了。猴子,去回答他们,就说我们是被元人追杀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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