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接下来的画面开始撕裂,因为那是他直至现在都无法面对的回忆,之后画面快进,就犹如电影一般,先是世界整个消失,然后他感觉到他的背后,有一双柔弱的手臂,温柔环绕住他的身体。
不光如此,那双手臂的主人还温柔地哄着他,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其实他能从声音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他不敢承认。他只是仍旧固执地回过头,不确定地问一句:
“是、是妈妈吗?”
但当他真的回过头时,那里空无一人,刚才拥抱过他的人,已经犹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幻化成影子和清风消失。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和模样,尽管他知道有可能是谁对他做这般温和的事,他却仍旧强迫自己在心里把那个纤细的身影遗忘和抛却。
这时候梦境结束,少年终于睁开眼睛。
几乎是一惊一乍地醒来,突然从床上坐起身的,所以此刻仍旧守候在他身旁的老先生也吓了一跳,像见鬼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说:
“你居然醒了,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会就这样没了性命。”
少年看了下窗外,已经天亮了。他觉得身体非常疲惫,比他平时在野外锻炼都要累得多。
昨晚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炼狱啊。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温暖,这份温暖是他从未感觉到的。
仿若是从另一个人的身上传递过来的一般。他抚摸了下自己的心脏所处的位置,那里也鲜活地跳动着,不同于以往的是,它从未像现在这般充满活力,变得如此雀跃。
就好象让心脏听了一首悦耳欢快的乐曲一般。
身体不光没有因此孱弱无力,反而还要比从前更加力量充沛,充满活力一般。
他感觉到自己仿若焕发新生,每一滴血液都是重新被神赐予的。
究竟是被赐予了什么魔力呢,真让人好生奇怪。
他正疑惑不解时,那老先生看着他像个刚长大学会走路跑步的小孩一样,一会摸摸自己的四肢,又摸摸自己的心脏,忍不住担心地问:
“你没事吧,该不会高烧把你脑子也烧坏了?不是我说,你们俩有时候都怪怪的。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正常吗?”
霍宸风无言地看着他说:
“你就是用这种语气对一个刚从生死线上获胜返回的人说话的?还有你在嘀咕些什么,让茉然看到,又要害怕得离开了。”
老先生本来不想理睬他,但是一听到他提到茉然,就如梦方醒地提醒着他说:
“你说那个不咋说话的小姑娘?她在你醒来之前就离开了。”
在拼命喝水的霍宸风一听,惊得差点被喝着的水呛到喉咙,虽然不想在这老先生面前表现得这么担心茉然的样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她回孤儿院去了?”
老先生漫不经心地说:“我咋知道,她没告诉我,我也没问。怎么,她才离开没多久,你就开始惦记人家了?”
霍宸风有些疑惑地问:“那昨晚……”
他想问但是接着又不好意思问。老先生正要张嘴说,突然又想起茉然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就说:
“昨晚大概是你做了梦吧,无论如何,别纠结于那种小事了。你的朋友茉然她大概是有急事,所以先行离开,看你还没醒过来,但是觉着你已经没有大碍,所以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这就是她让我转告你的话,其他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不然乱想成了傻子,我可不管你。”
看着自己教父这么一脸确凿的模样,少年深感这个古怪老人这回应该是说的真话,茉然兴许真的就这么告别离开了。
但他敏锐的直觉总在跟他自己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次真的只是幻觉,这次真的是他一向敏锐的第六感错了?
昨晚他明明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个温和的声音,就是……
那老先生用力攥紧拳头,捶了一下霍宸风的胳膊,把他的思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地说:
“你真的别想那么多,啥都没发生过。昨晚你还没醒来时医生说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天亮之后再陪我去打猎吧,咱们好久没聚了,这次你的心思总放在那女孩身上,都对我这个孤寡老人不管不顾了,我都快要开始嫉妒她,要抢走我的教子了。”
少年笑了,安慰着老先生说:“放心啦,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教父,心里无论如何都会留有给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