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殷绮着实恶心了好几天,不想让任何人触碰自己。与殷廷修和白银在一块儿时,也本能地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墨衣竟然就那样撞死了,令殷绮颇觉愧疚,小黑猪比她想像中更通人性,以前应该对它更好一点。
殷绮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姜月奴。对外,殷绮宣称墨衣是在和野兔追逐时不慎撞死的,易先生骂了殷绮几句,嫌她看护不周,倒也没说别的。
殷廷岳还算识趣,没有跑过来找殷廷修或殷绮。
从神女祭回来的殷廷修,一派容光焕发。他与沈田聊得不错,还去哑叔那里看过了地道,心里多了不少底气。
到现在,计划已然商量得差不多,只剩下找个机会逃跑。最快十二月,最晚一月。
施行在即,殷绮的心每天都绷得很紧。既有将获自由的喜悦,也有功亏一篑的担忧。
神女祭过后五天,陶莹将殷绮单独留下来说话,让侍女们全都出去了。
陶莹面色不善,开口便道:“早就知道你很聪明,只是没想到能背着我做这么多事!”
殷绮心如擂鼓,“母亲在说什么?”
“你打算带着廷修出府去,对不对?”
若问这府里殷绮最怕谁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人便是陶莹。一旦事发,陶莹便会发现自己亲手扶持的养女不仅三心二意,还蛊惑了儿子远走他乡。
陶莹不会管殷绮对殷家还有没有用,一定会私下里折磨她、报复她。
梦魇成真,殷绮已经装不下去了,她面色发白,指节被自己攥得生疼。
“虽然这么怕我,却依旧有胆量去做那件事,”陶莹定定地看着殷绮,“可见你的决心不小。”
殷绮突然跳下榻来,在地上跪下,求道:“夫人若想责罚,只管罚我一人便是。请放过姜月奴,她不过是个跟班,什么都不懂。”
陶莹竟然笑了起来,“她什么都不懂?我这里的侍女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个!”
殷绮头伏在地上,心中已经乱作一团。
失败了!怎么办?有挽回的余地吗?她还能挽回什么?
正焦虑中,一双手突然温柔地扶住自己,殷绮抬头,只见陶莹笑道:“起来吧!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
陶莹等殷绮重新坐好,才道:“这事我若早几个月发现,肯定不会放过你。可现在,什么都不同了。”
“什么情形?”殷绮觉察出一丝转机。
“殷家的水很深,不是你我所能涉足,早早逃离反而是好事。”
殷绮小心问道:“关于舅舅的死,您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陶莹不答,而是轻轻握住殷绮的手,道:“带着廷修一起逃吧!最好上元节时走,我会帮你们遮掩。”
陶莹眼中隐隐可见泪花,情形突变,殷绮又觉得她有些可怜。到底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竟决心让自己的独子离开。
“我看得出来,你和廷修是真有了兄妹的情谊,”陶莹又道,“希望你们出去后也能相互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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