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为止。
第五回下山的时候,她只觉自己可视的范围越来越狭窄,终于脚下一空,沿着山路往下滚了好远,整个身子撞在了一株老树上。
可这一撞没把她给撞晕了,反而让她清醒了。只不过浑身无力,她实在不想起来。她只想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着,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又累又困,且饥寒交迫的感觉,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而就在她与自己的懒惰心作斗争的时候,一双金丝勾勒的青黑色靴子站在了她身边。
她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惊讶地看到了刘九阴。
他一袭黑色锦衣常服,身披褐色大氅,一双狭长的眼目似若打量,透着几许风流的笑意直看着她。
撄宁忙爬起身来,拖着湿漉漉的沙袋要逃,唯恐他把自己认了出来。
“听闻长信李为止在洛城收了个弱鸡,我特来看看。”刘九阴不紧不慢道,“原来是你。”
撄宁不禁顿步。
“连名字都不改,说你心大还是说你愚蠢?”刘九阴哧声笑了笑,“不过,无名小卒,倒也不会有人在意。”
撄宁不得不回转身,拖着沙袋如同一只鸭子,颇有些可笑地折了回来。她仰头看着他,认真问:“你要揭发我?”
“揭发?”刘九阴好笑道,“又不是什么人物,何至于我来揭发?不过,与李为止闲聊时会不会说漏嘴,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可是救过你的!”撄宁旧事重提,“搭救之恩,说忘就忘了?”
“已经还了。”刘九阴很快接了她的话,“更何况,其实没有你相助,我也能轻松脱身。”
撄宁也知道,这桩小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作为与之交涉的筹码。为此,她一转严肃姿态,变了个人低的,嘿嘿笑了笑,做小道:“刘公子,你就行行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行不行?当时因我脸上疮疤未有痊愈,女司拒绝了我,我才出此下策的……过段时间,我一定想办法回到女司那边去!”
“你要如何回女司去?”刘九阴更是发笑,“你当仪鸾司是什么地方?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天真。”
“……总之,求求你为我保密就是了刘公子。”撄宁说着弯身向他拜了拜,做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刘九阴正经下来,问:“为何要进仪鸾司?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扮成男儿。”
“我们卓家,就靠我了啊!”撄宁道,“我进仪鸾司,将来挣一个锦绣前程,光耀我卓家门楣,也是为了我祖父在九泉之下,能够得个安心。刘公子,我求你了!”
刘九阴狐疑地看她。
尽管她的道理说也说得过去,但他,总觉得事情不是她解释的这么简单。
不过,一刹沉默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她,“为你保密可以,但有个条件。”
撄宁就知道,他不会白白帮自己!但她仍是做笑,爽快道:“有何条件,刘公子只管说,只要不违背道义,不坑害他人,我都答应。”
“帮我从李为止那儿拿到一样东西。”刘九阴目光狡黠,“他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