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寻父亲了……你无需担心家里……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小心些,别被人看到。”
“阿母,那阿宁走了。”撄宁紧握着母亲的手,终于松开了。
她此番离家,不比别人离得光明正大,唯有母亲和凝香萩儿两个奴子偷偷送一送,十分清冷。
姜氏等人见她单薄一人,少年身影,背着一个包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皆是涕然。
撄宁是第一个抵达仪鸾司的场地的。
仪鸾司早有几个负责指引的司徒候着。其中一人见有人来,便拿了一竹筒的签子上前,不失客气确认了撄宁的名字,而后便道:“抽签吧!抽到第几分司,我就带你去领取该分司的衣裳换上。”
“是。”撄宁伸手,就要抽签。
“听说开宗的赵司教对你赞许有加,祝你好运道。”指引司徒笑意盈盈,甚是友善。
撄宁笑了一下,终于抽了自己的签。
很不幸,并非第一分司开宗,而是第七分司长信!
想到长信的李司教,撄宁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她心里也就这么小小地排斥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了。她以为,李司教为人虽刻板些,未必就会针对她。成为长信之徒,到了皇城,她好好努力便是。
“长信……”指引的司徒却是笑着摇了一下头,“长信之徒无弱者,是仪鸾司最强的,到了皇城,可有你苦头吃了。”
听到“最强”二字,撄宁反而觉得好极了。毕竟,跟最强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强啊!
仪鸾司司徒,无论新人旧人,穿的皆是紧身窄袖束腰,易于行走的统一服装,各分司的区别,在于衣裳和抹额的主色调。长信之徒的衣裳,是以紫色为主,黑色滚边,抹额也是紫色。
撄宁换好衣裳,立时精神百倍起来。紫色绣有鸾鸟图案的抹额戴上,更遮掩了她几分柔弱气,使得她更像个少年郎了。
卯时末,其他贵公子陆续来了,前后也不过十来个人。
撄宁从中,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知府的独子,陈将。
连秀才都考不上的他,竟也进了仪鸾司?!她不禁暗自咋舌。
陈将注意到她,是在换了衣裳出来之后。
好巧不巧,他穿的,也是长信之徒的衣裳。新人之间,又是同一分司,自然是要打招呼的。而当他看到撄宁的样子时,他生生地吃了一惊。
尽管撄宁此前在赏菊宴上是戴了面纱的,但刻意关注她的人,还是能透过面纱捕捉到她的相貌。为此,陈将看到她,一下就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卓二娘子了。
撄宁故作得不认识他,还主动介绍自己道:“我是桐华巷卓家,卓撄宁。”
听到这个名字,陈将当即将其拉至一边,上下打量她一阵,而后压低声音,急急问:“卓二娘子,你如何在这儿?”
撄宁故作得哭笑不得,道:“我虽与我那一母同胞的姊姊长得极像,但怎至于叫公子将我认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