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块进来的人

    其实现在谁都知道马海有问题，可是所有人都这么僵持着，让原本噪杂不堪的简易板房刹那间变得安静的有些吓人。别人可以躲，赵空梦首当其冲，根本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他退后了好几步，可是跟马海的距离反而变得更小了。他跟马海离得太近，看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倒是站得最远的杜心泪看出问题何在了。

    “马海每一步都踏出那么远，就跟两条腿加长了一样。你小心一些，他现在肯定不是正常人。”

    赵空梦知道马海现在不正常，只是他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还能拿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是他这样一味的躲避，根本没有用处，很快就被马海给抓住了。

    马海的手刚抓到赵空梦的衣领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当他歪着脖子的时候，赵空梦就知道他肯定是变成丧尸一样的东西了。只是之前在电梯上见过的那个丧尸，虽然看上去像个腐尸，但是眼珠子还是好好的。跟常人不同的，也就是显得灰白一些。为什么马海的眼珠子会变成绿的，这也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了。

    赵空梦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被抓到，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用上女鬼老太的手势。他只是将自己之前抢到的匕首朝着马海的嘴里捅了过去，要不然他的脖子可要被当成猪蹄来啃的。

    平日里赵空梦哪用过什么匕首，最多也就是拿把水果刀削个苹果皮而已。这把水果刀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长。他拿着的时候还没觉着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是这会真的捅进别人的嘴里，就觉得实在是太别扭了。

    如果这是一把水果刀，应该早就捅进去大半截了。可是这是一把长匕首。尽管现在已经捅进去了很长一截，可是大半部分还留在外面。赵空梦原本只是想用匕首来吓唬一下马海，这会只能继续将匕首朝着上面捅。因为马海一点也不害怕，如果在这么僵持下去，赵空梦觉得他手里拿着的匕首一定会被对方用嘴给叼去的。

    赵空梦的手上没怎么用劲，只不过将刀尖往上挑了一下。要怪也只能怪马海太不老实了，他不但继续往赵空梦的身上压，头还不停的往下按。这样一来，赵空梦是被他给压倒了，可是匕首也捅进了他的脑子里。

    其余的人躲得远，只是看到赵空梦被压倒，没发现什么别的怪事。赵空梦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当事人，总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在匕首捅进嘴里的时候，马海还是那么疯狂。可是当匕首捅进他的脑子的时候，他的疯狂就已经有些减弱了。现在赵空梦跟他头对着头，要是没有那把匕首，他们甚至会嘴对着嘴。二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所以即使赵空梦现在很慌张，还是看到马海的眼睛有了变化。

    最初之所以发现马海有问题，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变成了野兽才会有的绿色。现在他的眼睛里面的绿光消失了，赵空梦也没法更加真切的看到对方眼睛是不是真的变回原本的颜色。简易板房里面实在是太黑了，可是赵空梦却觉得对方的眼睛里面非但没了绿光，而且正在失去神采。

    虽然赵空梦看不清，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马海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有活力了。或许马海早就死了，要不然眼里的绿光也来得太蹊跷了。可是他就算之前死了，起码身体还能动弹。但是现在他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起来，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哎，小赵，你死了没有？”

    听到这丧气的话，赵空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看你们真是一帮死人，一点活人的情分都没有。刚才你们要是不跑，我能让马海追上吗？”

    “嘿嘿，不是哥哥胆小，实在是刚才马海的样子有些吓人。”大根一边推脱着一边跟旁边两个人喊道，“你们是死人啊，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快点把马海拉开，好让小赵起来。”

    赵空梦没有等着别人过来，自己把马海给推到一边。然后他抽出那把匕首，将打火机打着火，在马海的脸上照了两下，特别是将他的眼皮翻开看了一眼。

    “杜队长，你是警察，总比我们老百姓懂得多。你过来看看，马海现在是人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可是赵空梦却说得一本正经。杜心泪原本站得最远，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她的胆子最小，只是她原本就很幸运的站得最远而已。这会听到赵空梦的招呼，她就走上前来，然后借着打火机的微光检查了一下。

    “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是我能很肯定的告诉你们，马海死了，而且死了不是一时半会了。你们看他的身上，已经隐约有尸斑出现的迹象了。这说明马海早就死了，起码进屋之前就已经死了。如果他死了，那么跟他一块进来的人。”

    杜心泪的话只说了一半，可是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可都听明白了。之前跟随白毛一共来了七个人，死在外面的有四个。现在马海死了，剩下的两人顿时感到自己被孤立了。

    “大根哥，你别听这娘们瞎白话。我跟张朋进来的比马海早多了，他肯定是在外面的时候死的，我跟张朋当时早就进屋了。”

    “对啊，李明说得对。大根哥，咱们可是一伙的，你不能让这娘们给忽悠了。”

    这两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显得有些心虚。大根先是退后几步，跟小耗子站在一起，然后才说道：“我不是什么大哥，而且我就是跟你们三合门做点生意，算不上你们帮里的人。你们要找大哥，老夏头这不还在这嘛，你们找他啊。”

    老夏头被赵空梦捅倒在地，已经很久了。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力气说话，后来就躺在地上不动弹，早就没人拿他当回事了。所有人都当他是个死人，没想到现在又被大根给推到前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