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二夫人也顾不上在意这些,一把抓住了令珠的手:“令珠啊,这些年二舅母待你也不薄,如今你有本事了,可不能忘了你二舅母啊。”
令珠听得一头雾水:“您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窦二夫人性子急,以为是令珠跟她装傻,怒道:“听不懂?那鹤山先生怎么偏偏收了乐康做弟子?这难道不是你那个什么七哥在背后捣的鬼?当初齐光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我可是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令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鹤山先生”,更是糊涂了,窦二夫人见她如此,更是认定了她不肯帮忙,到底按耐不住脾气,摔了两个茶碗,拂袖而去。
绣菊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忿忿不平:“二夫人也太过分了,无缘无故的跑来闹这么一场。”
令珠却若有所思,叫了惠雯进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惠雯连连点头,跑着去了。
跟着窦大夫人时,惠雯心里只大夫人一个主子,如今跟着令珠,又只听令珠的话,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熟人多,很快就把事情的始末打听清楚了。
令珠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二夫人认为大少爷去白鹤书院念书是我一手促成的?”
惠雯连连点头:“大夫人也是这么以为的呢。”
为什么大夫人会这么以为?
令珠低头看着那个七哥送给她的荷包,上面绣的彩凤描金绘银,五彩斑斓,精致极了。
她慢慢握紧了荷包,半响都没说话。
一夜无眠,第二日令珠便给程锦月下了帖子。
程锦月高高兴兴的来赴约,她早就不耐烦在家拘着了,可母亲却不让她出门,幸而接了令珠的帖子,不然还不知道被关到什么时候呢,遂令珠一说有问题要请教她,她便大方道:“你要问什么便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听听引凤楼的故事。”令珠道。
程锦月不由讶异,看着令珠:“你问这个做什么?”
引凤楼出事的时候她也才六岁,不过虽然年纪小,但也有印象,因此记得不少事。
“前几日听丫头们提起,觉得好奇罢了。”令珠亲自给程锦月斟茶,把绣菊绣竹都支了出去,程锦月一见,便把自己的贴身丫头也支了出去,把门一关,和令珠开始八卦起这桩旧事来。
程锦月知道的和窦家人知道的差不多,无非是引凤楼当年如何的繁华兴盛,后来又是如何的一夜没落。
不过,她到底还是知道的多一点:“……那时候我还小,可也有六岁了,有时候爹娘说话不避讳我,倒让我听了两耳朵,好像是引凤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会被人如此栽赃陷害,若是别的罪名也就罢了,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一旦扣上逆反的罪名,便无回天之力了,皇上对这样的事,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这些话有些犯忌讳,因此程锦月的声音也压的格外低,令珠听得愣住了,低声道:“引凤楼真的没有逃出来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