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就怕到时候,会有大臣向国相进谗言,说俞林认贼作父多年,已经不属于尉迟家子孙,要求重新从国相的儿孙中挑选国王,尉迟兄,你认为到那时,谁最容易当选,谁最众望所归。”穆棣继续说出一个更加可怕的后果。
尉迟舍都立刻站起身来,惊叫道:“是五弟,对,就是五弟,那帮老家伙一直在我父亲面前进献谗言,说我五弟睿智贤达,远甚于我,他们竟然向父亲建议更改继承人,想要废长立幼,真是岂有此理,不用猜了,他们那么厌恶与我,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真让父亲身边的人拥有平叛之功,他们肯定会拥戴五弟成为国王的,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五弟成为国王的话,那我逍遥的日子就到头了,五弟不蓄资产,他一定会勒令我将所有抢夺兼并过来的土地,归还原主的,五弟不喜女色,他一定会将我府中的美女,全部夺取,赏给他手下那些大老粗的,五弟不爱享受,他一定会将我豢养的乐师和歌女,都遣散干净的……”
尉迟舍都惊恐异常,说话语无伦次,想着平常对自己多是冷淡鄙夷之色的五弟尉迟信诃,如果真登上国王之位,掌握大权,那么依照他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行事风格,为非作歹好久,强取豪夺好多的自己,一定是会被清算的。
一定不能让五弟登上王位,掌握大权,尉迟舍都立刻抓住穆棣的手,再不迟疑,无比坚定道:“我们自己组织军队,去攻打王宫,击杀尉迟舍耶,我要亲手夺得王位。”
“很好,兵力方面,守卫这度至摩山的八百护卫就非常精锐,现在欠缺一名领军大将,我堂弟穆秋仁,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为大将,为尉迟兄冲锋陷阵,直捣王宫,让尉迟兄能够手刃叛国之贼尉迟舍耶。”
“好!好!好一个叛国之贼,对,我们不是去弑君,而只是去杀一个叛国之贼。”穆棣说出的叛国之贼一词,说到了尉迟舍都的心坎上,让他浑身舒爽,他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尉迟舍都马上收敛起笑容,直视着穆棣,沉声问道:“我可记得你父,包括你们整个穆家都是尉迟舍耶的死忠,为什么现在却是抛弃他,转而投效于我。”
尉迟舍都虽然愚笨,但并不是真正的傻子,他也是能够分得清好歹的,穆家态度的快速转变,也是引起了他的怀疑和警惕,但对此,穆棣早有准备,他毫不躲避,直视着尉迟舍都满是审视和怀疑之色的双眼道:“尉迟兄一直都是搞错了,我穆家不是忠诚于尉迟舍耶,而是忠诚于于阗国王和整个于阗王国。”
“如果国王足够英明神武,大公无私,能够保境安民,守护住王国,那么我们穆家当然是忠于国王本人的,但如果国王本人都是卖国求荣,里通外国的奸恶之人,又凭什么要我穆家去效忠呢?”
“虽然不知道尉迟舍耶请安西军出兵,付出了些什么,但必定是极为损害于阗王国利益之事,这样为一己私利,便要引发战争,陷自家子民和兵士于战争无情水火的无道昏君暴君,如果是尉迟兄,你会选择继续愚忠吗?”
尉迟舍都听了穆棣有理有据的辩解之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满带期望的说道:“那如果我将来为王,你们穆家会忠心于我吗?”
穆棣自觉可笑,但还是装作庄重肃穆的问道:“你会将和平的于阗王国引入战争吗?”
尉迟舍都大摇其头,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我们于阗富足,拥有吃不完的粮,穿不完的丝绸,每年挖掘出来的美玉宝石可以堆垒成一座小山,何必又何苦,到外面那些苦寒之地,自讨苦吃,流血战斗呢?”
“早知你胸无大志,所以你才被会被我穆家利用,想得到我穆家的效忠,下辈子吧!”听完尉迟舍都之言,穆棣心中尽管满是鄙夷,但面上却是展露微笑,说道:“正是该如此,我想过后不久,我就要改口称呼你为殿下了。”
尉迟舍都喜笑颜开,无比愉悦道:“穆兄,你将来必定是我的肱骨之臣,将来我父老后,国相之位非你莫属。”
“国相,真是可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胸无大志,做一个小国之王就满足了,我将来可是要做帝国之相的人。”穆棣心中尽是对鼠目寸光尉迟舍都的嘲讽,但面上却是笑容和煦,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虽然行动宜早不宜迟,我们不知道尉迟舍耶何时发难,所以我们要尽快行动,但整编兵马需要起码五天时间,所以行动就定在五天后吧!”
“要这么久吗?”已经迫不及待要坐上王座的尉迟舍都非常纳闷的问道。
“度至摩山的护卫,虽然魁梧精悍,但不熟悉战阵之道,必须用起码五天时间对他们进行训练。”穆棣不容置疑道。
“那五天就五天吧!”对穆棣异常信任的尉迟舍都,最后同意了这个建议。
穆棣建议的动手时间虽然听上去有理有据,完全是为尉迟舍都着想,但其中却是蕴藏着极重的私心,的确如穆棣所说度至摩山的护卫疏于操练,不善战阵,但要突袭王宫,这种很可能打成一锅粥乱战的战斗,战阵之道,好像也是可有可无的。
穆棣之所以利用尉迟舍都的信任,故意拖延,就是为了给横绝大漠而来的安西军,争取出休整的时间。
等到苦练了五天战阵之道的八百度至摩山护卫,在尉迟舍都的带领下,向于阗城进发时,已经休养完毕,恢复巅峰战斗力的六千安西精锐,也是在穆家的带领和掩护下,来到于阗城外,静静潜伏起来,等着在最关键时刻,刺出最锐利的能够决定胜负的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