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丫头,师父我遇到难题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木神医随意的席地而坐,背靠在木婉儿碑上,一腿屈膝,一腿自然伸直。
消瘦的身影落寞而孤单,头微微扬起,双眼半眯的看向天际。
谢怡心也往前膝行了两步,靠在墓碑另一面,回答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三十年前,我外出办事,婉儿一人在京,后来她家出了事,可我留下来保护她的人,全部被调走。我家里的长辈,因为种种原因,对她袖手旁观,现在我知道了,该为她报仇吗?”
木神医已经不再那么气愤,把事情简单的说道。
谢怡心想了一下说:“师娘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她调不动你们家的人吗?”
“婉儿当时还没过门,我本来准备回来就成亲。”木神医的声音,难掩悲伤和对世事无常的无奈。
“如果是这样,那你家的长辈对师娘袖手旁观情有可原,她当时一定是不知道,师娘在您心目中的地位,才会这样,后来她后悔了吗?”谢怡心实事求是的说。
木神医回想起当年,他执意要与婉儿同生共死,要皇兄将他和婉儿合葬。
太后和皇兄苦苦劝阻,皇兄用江山社稷和那么多出生入死的袍泽相托,太后则后悔没有照顾好婉儿,说如果自己要死,她也要以死赔罪。
当时太后脸上,确实是有几分情真意切的后悔,而且阿沛死前,说了太后发现有异,就通知了他,他赶到红柳山庄时,婉儿已经难产而亡。
“后来她后悔了,也尽力补救,只是已经晚了。”木神医的声音,又轻又缥缈,像是从云端飘来。
谢怡心无意识的用手,摩挲着墓碑上的字,心中有种难言的感情,她多希望师父就是她外祖父,那师父知道他女儿没死,嫁了人还生了个女儿,会有多高兴!
“师父,您的长辈还在吧?”
“在,还在。”
谢怡心想了一下说:“如果是我的长辈,她袖手旁观,间接害死了我心爱之人,虽然后来尽力补救,只是为时已晚的话。我不会怪她,但也不会原谅她。”
“为什么不会怪她,但也不会原谅她?”木神医听着这话,有点好奇。
谢怡心的手,刚好摸到了霜字,母亲名字里,也有个霜字。
她回答道:“因为那是我心爱的人,我都没护住,别人也没义务要帮我护住,所以我不怪她。但如果她有把我放在心上,自然会爱屋及乌,在我不在时,照拂一二,她没有照拂,选择了袖手旁观,说明她也没把我真正放在心上。而且因为她的不作为,让一切本可以挽回的事,到了无法挽回,所以我也不会原谅她。”
木神医听了,淡然一笑:“也只有你,歪理那么多。不过说得挺有道理,我决定不再报仇,因为她也在世上活不了几年,但我也不打算原谅她,就当做陌生人就好。”
“对,师父,您就是要想开点。现在有我陪着您,我们每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如果师娘在天有灵,她也会希望您过得好。”
谢怡心将手伸过去,盖在师父手上,轻轻晃了晃。
木神医心境恢复了平静,暗叹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可只要一有与婉儿有关的人和事,自己都免不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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