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顶着大太阳的时候,过道里却是漆黑如墨,那些窗户竟然透不出一丝光亮。
我惊得脚步如灌了铅一般,一动不能动,我的背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风。我颤抖着地转过身去,只见过道的尽头雾气翻滚,而从翻滚的雾气中正伸出一只只长着乌黑长甲的惨白手臂。随着雾气的不断翻腾,白色鬼衣,长头覆面,步履蹒跚,口颤鬼音,正一步步往我的身前爬来。
“靠!贞子,而且是一群贞子。”我心中大骇。
饶是我经过漠北之行,还是吓得冷汗狂飙,在漠北好歹有些同伴。而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等到鬼手就要摸到我的脚跟时,我才没命的往后狂奔而去,边狂奔还边敲击那些禁闭的客房门,这不敲还好,一敲却更要命,因为客房里也是不断地有鬼物爬出来。
我本想进入电梯,可一想到此时此刻的电梯跟牢笼没有区别,一旦钻进去一只鬼物,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只能跑向楼梯,好在楼梯还在,摸着楼梯的扶手我往下没命的狂奔,一层又一层,跑得我都快腿软了,往楼道的墙壁上一看。
十五楼。
我心里一阵发苦,看来是碰到鬼打墙了,累得半死却白白浪费了力气。
这时候,楼道门嘎吱一声,一只惨白枯瘦的手推门而入,随后一张极其恐怖地鬼脸向我发出瘆瘆的鬼笑,笑的我心胆巨颤。
而我刚下抬脚往下冲去,却发现楼下也爬上了几只。
我心想完了,凤晴儿,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哆嗦着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着鬼爪的撕扯,口里说道,哥们儿待会儿轻点,说不定咱们得是同类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想起污秽物是能破邪的,便把手摸在裤腰带上,正待我准备掏出我的小兄弟,一只冰冷的鬼爪已经攀上我的脚背。
“草,我要完了。连吓尿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鬼物要将我分而食之,一声佛号响起,鬼物们顿时尖叫一声,所有的鬼气瞬间消失不见。
我随之睁开眼一看,楼道里早已明亮如初,而我的眼前却站着一位身着僧袍,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正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我心想今次算是命大,遇到了高僧,不然就得客死他乡了。我连忙起身,按照泰国礼节双手合十道谢:“萨瓦迪卡,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萨瓦迪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可是得罪什么人,竟会给你下如此恶毒的降头?”高僧中文说得还特别流利。这样就好了,那就不用我那蹩脚的英文加肢体语言。
“大师,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遭遇了什么?”
我便把从被舞者盯视,到接到信签,在此楼遇见鬼物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高僧叹了口气,“泰国也非太平之国了,各种魑魅魍魉已经敢在佛前放肆了,前次四面佛爆炸案我等就应该有所警惕了。”
“大师,请问我是中了别人的降头术么?”
高僧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是,老衲本以为只是小小的幻术,但在刚才却感受到了一丝鬼气外溢,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仅仅是幻术这么简单!”
“不是幻术这么简单,,那是什么”
“老衲不敢确定,老衲只是猜测,施主被拖进了异度空间中,也就是鬼物的世界中”
“什么,”我愕然道,“异度空间难道是你们泰国的说法么?”
“可以这么说,我们一般将未知的世界叫异度空间,可能你们中国称之为地府或者黄泉,不过你们中国人称谓的地府或黄泉绝不会是如施主所描述的一般,而是有它的秩序所在,不会容忍这么多鬼物失控的。所以在我们泰国一般称之为异度空间更为合适。”
僧人有问必答的态度反倒让我有点警惕,我一普通人,跟我说这个干啥?我听着也玄乎,便道:“泰国的降头师这么厉害?”
“厉害的自然厉害,不厉害的自然不厉害。”
我暗自腹诽,全世界的和尚都是一个套路,不想说的就开始打机锋。
我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答疑解惑。请问大师我身上的降头可解。”
僧人温和地笑道:“老衲虽不能接,但帮施主压一压还是可以的,所谓相逢即是缘份,这里有一块敝寺的佛牌,可以驱邪避祸。”
我恭敬地接过佛牌,仔细打量了一下,佛牌正面刻制精美,背面印着一串泰文,金光熠熠,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施主,你我有缘,来日或能相见,佛牌随身,心诚则灵。”
说罢,喊了一声佛号,便告辞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