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正好在街口,门口已经搭好了长长的大高台,将街上的路都占了小半,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高台里酒楼门口正锣鼓齐响,看热闹的跃跃欲试的人在攒动着,彻底占满了街。
一位主持的掌柜已经在高台上站定,还有婢女小厮送来花盆,掌柜的身后有六位女子,美女,都穿着素色百褶裙或浅色曲裾,笑容明艳,身边有一盏大大的纸灯笼,而灯笼上画的就是一样姿态服侍的美人图。
有人认出来了,“这是九珍楼的美人。”“是啊,长乐街九珍楼的,黄鹂,黄鹂。”“西酒,西酒。”
底下已经有人喊了出来名字,那些女子也都四处点头笑一笑,并没有很害羞或惊慌。
一旁的二堂兄倒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长乐街九珍楼,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小师兄倒是很自在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皮相好坏,身份卑贱,都没什么大不同,重要的是人心,她们坦然大方,以艺怡人,如此而已。没有君子不养戏子。”
二堂兄点了点头,没再那样气愤瞪着台上。是了,这些人是九珍楼的,九珍楼的乐者而已。
“小公子说的很对。”身旁有一位女子的声音,很是温婉轻柔。
李姮元抬眼看过去,才发现一位黄衣女子,被两个婢女紧紧团在中间,其中一个还死死瞪着她身侧的安心。安心似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地看台上。
“小姐可是与家人走散了,不如到这边来。”
李姮元与二堂兄挪了挪,准备让她们移到玉枝那边去,玉枝那边是一群女子,也好些。
再一抬头,那婢女还是一脸谨慎,那女子也微微探出头来,客气地说,“多谢公子,不必了。”
公子。李姮元尴尬地笑笑。
二堂兄开口解释,“姑娘不必惊慌,这是家妹,顽皮而已做此打扮。”
对面三人都仔细地看着她,一个小婢女还悄声说,“小姐,好像是的。”
小师兄也拉着玉兰走过来,揭下着福娃娃面具,“姑娘不如信善一回。”
终归她们还是随玉兰挪到那边去了,轻轻对她们都行一礼道谢。那边都是一群女子,大家也都放松下来看台上已经开始讲说。
所谓过五关斩六将,就是参加五轮比赛并猜出六位美人的谜语,第一轮只选出三十二人,之后每一轮由台上美人出题,二人一组互相比赛,最后留半数2,依次最后优胜一人,得琉璃灯及三十两白银,而台下的人和输掉的人也都有花灯美人灯奖励捧场。
第一轮是浅红色衣裙的女子,出场给大家行一礼,“今日东来酒楼庆贺,请各位亲友才人,吟出谜底为酒的谜语,并解答,过六者入赛,过三十二人不录,望君得胜。”
李姮元由二堂兄护着就上台去了,猜灯谜讲灯谜,她也是过了二十多个元宵的人,也曾参加过这种比赛,还曾特意在元宵前看过上百个灯谜,自然是自信满满。而刚上台,就发现而堂兄默默站在台下,“额,我还是在这等着你,看着玉兰她们。”
看这犹豫的表情,大概是有些心虚。
“二堂兄可不要后悔,机会难得。”最后还是一把将二堂兄拉了上来。
可惜的是,他知道的酒的谜语并不多,想出四个偏偏卡住了,被迫请下台。
李姮元想了想,记忆里的花灯,元宵会,很轻松就来,“牧童遥指杏花村,江边孤客杜康留,夕阳沐尽方一哂,一水西来醉心扉,却将微雨送黄昏,,碧水西流一叶愁,”
她轻轻松松就过了第一轮,是最快的一个,只是最后一句,一水西来一夜愁,这句很自然很深刻就在她脑海里,挡住了后边的句子,让她最后非说出这句不可。
她站在台上,得到一盏小花灯,台下的玉兰很兴奋,很不得大声喊,又很紧张地双手紧合,似在祈祷。
等了半刻,第一轮尽了,她回头四处一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向她刚才看的地方点头打招呼。
孟景华,他打招呼的人是,那位黄衣小姐。仔细看看,她想起来,怪不得有些眼熟,这位大概就是孟家嫡小姐,孟颖。
京城第一大才女,足不出户,名声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