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嵩离开后, 似玉越想越觉心慌, 他自己应当也晓得流言的厉害,在凡间的时候, 他不知在这上头吃了多少亏, 如今才刚回到天界, 位置都还没有坐稳, 若是惹了名声上的污点,往后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他性子又是爱钻牛角尖的, 若是想不开自尽可要怎么办,这可不是凡尘历劫,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似玉越想面色越发凝重, 压抑地连气都透不上来,整个头皮绷得极紧。
那个背地里散播谣言的真的是施梓漆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该是她的,这样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是应该是最想自己成为天后的人……
那么谁不想让她做天后, 又是谁想要设局害姑嵩呢?
似玉一个个人思来想去, 都觉得搭不上, 但又好像摸着了一点点痕迹, 那个人仿佛近在咫尺,可她就是想不到……
她一时有些凌乱, 起身走到窗子旁静看外头。
窗外是万里云层, 远处玉阶在云雾中忽隐忽现, 悬在云层之中仙气缭绕, 偶有仙侍从上面走过,如同虚幻梦境一般看不清,摸不着。
罄衣从外头走进来,愧疚道:“玉姬,奴婢刚头有所失职,求玉姬责罚。”
玉姬正睡着,姑嵩殿下理应避嫌,可他不仅不避,还不让她进去,她本该拦着。
可她实在不敢,他只是神情淡淡看向她,连话都没有说,那气势便压得她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那感觉太可怕了,不过一息,她便出了一身冷汗。
姑嵩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和善的少年,以往他可以无条件地为玉姬做任何事情,可现下她不确定了,他平静的表象下究竟藏着什么,叫人还没看见,便不自觉背脊发寒……
“这次便算了,下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叫醒我,现下流言蜚语这般多,刚头进来的如果是陛下或者是别的仙家,你猜后果会是怎么样?”
罄衣连忙跪下,“奴婢错了,求玉姬责罚!”
似玉见她泫然欲泣,不由轻叹一声,“起来了罢,他如今这个模样,恐怕连我都会不敢拦他,又怎么能奢求你做到……”
“是奴婢不好,奴婢下一次一定严防死守,绝不让他进来。”罄衣几乎是咬牙切齿坚定道。
似玉越听越觉奇怪,这怎么有一种狼要过来偷兔儿的古怪感觉……
她摇了摇脑袋,甩开这奇怪的念头,想起现下的处境心便越发沉,现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寻一个更爆发性的事件盖过,可又有什么能超过现下这个?
这像点燃的火一般快速蔓延的谣言,拦不住也挡不掉,她根本没有好的办法去改变现下局势,因为这火势一旦控不好,就有可能引火烧身,满盘皆输!
姑嵩许是也听到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明白了各中厉害,那日过后便没有再来,几乎闭门不出。
可他不做任何打算,根本挡不了什么,那些话传得原来就有板有眼,他现下不出来反倒又显出几分心虚。
似玉急得脑袋生疼,往日他明明很聪明,现下却出此下策,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而天帝也应该早早听闻,却从来没有开口问,所有的一切都引而不发,叫似玉是焦头烂额,如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不住脚,只能强作镇定像往常一样给天帝送吃食。
今日做得是鲜花玉露羹,她的厨艺很好,是特地为了天帝学的,往日她来天界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被那些仙子比到了尘土里。
后来她就努力去学,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好成为他的天后……
这一努力便努力了这么久,久到她已经什么都会了,却还没有成为他的天后。
似玉端着玉露羹进了天帝的书房,便觉殿内气氛不太对劲。
天帝靠在玉案上闭目休憩,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她脚下微顿,依旧将玉露羹端到了他的桌上,“陛下,今日是玉露羹。”
天帝闻言睁眼看向她,见她来了,便伸手拉过她的手,“怎么隔了这么几日才来,是不是因为我们要成婚了,你便要偷懒了?”
似玉一顿,他往日虽说没有太过疏离,却也没有这般亲近,主动去拉她的手更是少之又少。
这若是搁在以前,她不知道该有多欢喜,现下却有些不习惯,不习惯和他这样亲密。
“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躺在宫里头休养生息了……”她不自觉收回了手,端起桌上的玉露羹递到他面前,语调颇有些僵硬苍白,“陛下,先尝尝这玉露羹罢。”
天帝和她相识已经太久太久,从她年少时便已经认识她,早已经熟悉她的一言一行,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又如何看不出来她现下的疏离?
这明显是凡尘的历劫让她有了改变,或许连她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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