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荒原,寸木不生。
一望无垠的苍穹下,空旷寂寥的大地,某处有火星闪耀,远远望去,像是篝火,待近处看,却会令人吃惊色变。
一片火光冲天,一整座建筑,在分外刺眼的火焰里肆无忌惮地燃烧。哭喊声,尖叫声,求救声,同客栈一起任由大火吞噬殆尽。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放火了,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
火光冲天的旁边,十几个布衣壮丁齐齐跪地,抱拳磕头,痛哭流涕。
他们的面前,脸色冷峻的男子,手持青色利剑,剑刃映着灼目的红光,一同他眼底跳跃的火焰,红得烧心。
“我再问一遍,谁人指使你们?我的其他同伴呢?”他冷冷地看着他们,语气蕴含愠怒。
壮丁们求饶:“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老板娘指使的,是她让我们放火烧店!”
他皱眉,耳边尽是哭喊声,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半点有用的信息没有。
不远处的客栈已是烧得宛如红霞照天,大火毫不留情地燃烧一切。睡梦中的人醒来惊觉时,已为时已晚,竟没有一个人逃出来,纷纷哀嚎地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火灾来得突然,无人警觉,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灰,变成了烟,唯一幸存的只有他和他们,还有一名女子。
他身后草堆上平躺的女子,面目平静,沉睡不醒似的安眠着,旁边的叫喊哭泣都不曾影响她,她安静的脸庞镀上一层橘红的光,柔和了鲜无生气的眉目,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在煌煌火光下睁开双眼。
男子静静看了她半会儿,须臾,没有回头地说:“半柱香的时间,若我再看见你们一人,便送你们下地狱。”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小人再也不敢了!”
壮丁们如获大释,磕头谢罪,明白半柱香是留给他们逃命的时间,为保小命,谁也不敢耽搁。他们乱作一团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分方向地四散逃开,不敢回头看男子一眼。
很快,他们跑得远远的,火光再也照映不到任何逃命的影子。
大火旁,只剩下他和她。
二
地面上火光冲天,地下乱作一团。
生死场,拍卖会,彻底乱了。
上千人推搡着拥挤着冲出斗场铁门,慌乱中,有人不慎跌倒摔地,后面的人疯魔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前挤,不少人被无数鞋底踩踏,惊叫声此起彼伏,崩塌了天花板。
天花板的确崩塌了,但不是因为赌客们的喊声;而是有强大的外力从楼上贯顶而下,破坏了那块坚硬隔音的地板,震塌了楼层基板。碎裂成无数块的天花板掉落下来,砸伤了下面不少的赌客,引起了暴乱的骚动,人们开始四处逃散,很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斗场有两层,二层楼的地板崩塌,一大块石板重重地砸中楼下的拳赛擂台,轰然一声,石头垒成的擂台顷刻间裂成数瓣,所有石头塌陷进更深的地底。原来擂台之下有一个地洞。
斗场并非两层,还有地下一层。
会英堂从未遭遇过如此重大的冲击,这一击让堂主有史以来感到挫败的滋味。
二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圈光,光芒是上方照射下来的。
龙氏家主单膝跪在满是碎屑的地上,手中紧握的剑,剑刃直插入地,他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红色的液体顺着破碎的衣袖里的手臂缓缓流下,滴在石板上,他此刻只能靠一把剑来支撑自己,不会倒下。
头顶是破裂成洞的地板——那里原本是斗场最吸引人欢呼的擂台,此时,已碎裂成无数块砸落在地洞里;通过洞口再往上看,二层楼也有个大洞,承重柱断裂数段,横七八竖地掉在地下一层,木梁承受不住房顶的崩塌,向外倾斜,一根接一根倒在斗场高台边。从顶层往下看,这里好像被一块巨石从二楼狠狠地往下砸,直接砸穿两层楼的地板,还砸出一个大坑。
斗场的擂台一瞬间化为乌有,事故发生的突然,所有人都逃了出去,当下,整座楼几乎空空如也。
堂主目瞪口呆地站在洞口边,两眼无神地望着残破不堪的斗场,欲哭无泪。
好在承重柱只塌了一根,整座楼还没有完全崩塌,斗场的四面墙壁还坚强地屹立不倒;只不过,墙壁上布满裂纹,从上至下,好像是有强大的力量从楼上爆发,震裂墙壁。
黑色的建筑从外面看完好无损,但里面却是一场地震后的景象,变成废墟。
好好的会英堂,好好的斗场,就这样毁于一旦。
堂主心情非常复杂,早就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痛哭一场。
一月一次的拍卖会,频繁出现意外,这一次,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他饱含幽怨的目光瞪向身旁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他的会英堂何故遭来飞来横祸。
这个一身豪贵华服的男人,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堂主一身灰土,面目狼狈,他却光鲜亮丽,风姿卓越。
“你的损失,小爷全额照赔。”他丢下一句话,身姿轻巧地跳进洞口,在堂主还没有来的及回应的时候,他人已落在地下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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